【2016年04月28日】付广军：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不等于所有企业税负只减不增

付广军老师

付广军：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不等于所有企业税负只减不增

2016年3月5日，在全国人大开幕会上，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表示，从5月1日起全面实施营改增，并强调要“确保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税负增减无疑是此次营改增中企业最关注和最关心的焦点问题。如何理解“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行业税负只减不增是否意味企业税负只减不增？作者就此谈一点粗浅的看法。

  一、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是此次营改增基本原则

  当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读到“确保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时语气并不高，但却赢得现场代表委员热烈的掌声，这掌声无疑表达了他们对减负的期盼和期待。

  2016年3月18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审议通过了全面推开营改增试点方案，明确自5月1日起，全面推开营改增试点，将建筑业、房地产业、金融业、生活服务业纳入试点范围。这不仅是至今已试点4年的“营业税改征增值税”改革全面推开，也意味着伴随着现行营业税纳税人全部改征增值税，已在中国实行了20余年的营业税将退出历史舞台。常务会议同时再次明确：全面实施营改增，要确保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

  确保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这绝不是一句简单的政治口号，而是政府对营改增的庄严承诺。据有关财税部门负责人在营改增汇报中介绍，自2012年开展营改增试点以来，截至2015年底，全国营改增试点纳税人共计592万户，累计实现减税6412亿元。营改增全面推开后，预计2016年全年减税将超过5000亿元。在目前中国经济下行压力持续加大情形下，大幅度减税将意味着公共财政将面临更大赤字压力，但对企业而言，则是减轻税负的实实在在的政策性红包。

  李克强总理指出：全面推开营改增试点，不仅有利于国家税制统一，也有助于减轻企业税负、抵御经济下行压力。减税相当于“放水养鱼”，让大多数企业受惠，最后实现“爆发式”增长。他同时提出要求：各级政府要下大决心、大力度推进营改增改革，中央和地方都要采取措施，使这项改革落实到位，要让企业切实感受到明显的税费成本降低。

  从李克强总理不同场合的讲话，以及财税部门负责同志的介绍，不难看出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是此次营改增遵循的基本原则。

  二、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是此次营改增税制改革前提

  营改增是一项重要的税制改革，其结构性减税特征明显。“减税”是营改增的功能之一，营业税征收管理相对简单，但由于税基为营业额，存在重复征收，且随着流通次数增加重复征税数额就越大，增值税由于税基为经营活动产生的增值额，避免了重复征收。营改增内在机理是鼓励专业化竞争。李克强指出：营改增有利于减少重复征税，降低企业成本和税收成本，这将对发展服务业尤其是科技等高端服务业、促进产业和消费升级、培育新动能、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发挥重要作用。

  此次全面推开营改增试点，基本内容是实行“双扩”：一是扩大试点行业范围。将建筑业、房地产业、金融业、生活服务业4个行业纳入营改增试点范围，其中，建筑业和房地产业适用11%税率，金融业和生活服务业适用6%税率。二是将不动产纳入抵扣范围。继企业购进机器设备纳入抵扣范围之后，此次改革又将不动产纳入抵扣范围，无论是制造业、商业等原增值税纳税人，还是营改增试点纳税人，都可抵扣新增不动产所含增值税。

  为了落实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原则，在此次出台的营改增方案设计中，有关部门根据试点情况进行了有关测算，较为合理地确定了适用税率和抵扣范围，同时为避免出现行业税负增加，又增设了一些优惠条款。如，新增试点行业的原有营业税优惠政策原则上延续，对特定行业采取过渡性措施，对服务出口实行零税率或免税政策，等等。

  此外，对于建筑业、房地产业，为避免营改增后因税率大幅提升导致企业税负加重，税务机关还给出了过渡性方案——简易征收，对老项目实行增值税简易征收办法。简易征收时征收率保持不变，但由于营业税是价内税，增值税是价外税，采用简易征收等于是绝对减税。

  三、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并不排除个别企业短期内税负增加

  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主要体现在两个层级上：一是国家的整体税收只减不增；二是各行业的税收只减不增。

  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还体现在行业综合税负的减少。营改增对税负的影响并不仅仅限于增值税。营改增后增值税征收发生了变化，对应的附加税费（城建税、教育费附加、地方教育费附加）也会随之发生变化。在合同额不变的前提下，营改增后会计确认的收入会变少。同理，因为进项抵扣的原因，成本费用的确认也会减少。因此，对营改增后税负“只减不增”的理解不应拘泥于增值税，而应综合看因之而来的整体税收减少连锁效应。

  确保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有别于确保所有企业税负只减不增。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不能简单地理解为所有企业税负只减不增。所有行业只减不增，是从整体上测算，总的来说行业税负是减少的，或者说从行业平均税负上讲是减少的，或者行业内多数企业税负是减少的，不排除个别企业税负增加。

  对所有企业能否做到税负只减不增，或者对特定企业的单项业务也一一做到税负只减不增，按照营改增的原则和制度设计，这不仅是有难度的，也是不现实的。

  企业税负是减是增，不仅要看企业所处的行业，还要看企业的类型和所处的阶段以及生产经营的具体情况。每个企业能否在营改增的过程中分享属于自己的减负红利：一方面取决于企业对营改增政策的理解与运用，另一方面取决于企业后续业务管理水平的提升。

  按照目前营改增税制设计方案，税负减轻的企业大致可分为两类：一是因税率或征收率调低进而税负绝对减轻的企业，另一是因为进项税抵扣进而税负相对减轻的企业。

  税负绝对减轻的企业包括：原来交营业税的小微企业，变成增值税小规模纳税人后，征收率成了3%，税负绝对降低了；建筑行业、房地产行业实行简易征收的，征收率与原来的营业税率尽管相等，但由价内改为价外，税负绝对降低了；服务业出口企业，营改增后对服务出口实行零税率或免税，等于直接减少了占出口收入5%的税负。

  税负相对减轻的企业包括：设立有提供内部服务分子公司的集团型企业，以前内部服务收入交营业税，改增值税后进项可用于抵扣；能够取得较多进项税票的企业，预计部分房地产企业是最大的赢家；新购买办公建筑的企业，因不动产可纳入抵扣范围，企业税负会因之降低；原增值税纳税人，因能更多可获得服务业的增值税进项票，其税负会有所降低。

   四、对长期税负增加的企业应给予适当特殊对待

  此次营改增，尽管国家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措施，保证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正如上文指出的，并不能保证所有企业税负只减不增，由于企业所处的行业不同、发展阶段不同、经营状况不同，等等。少数企业可能会出现税负增加的情况。

  企业税负高低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适用税率的高低；二是征税税基的大小。此次营改增涉及的四大行业税率业已确定，因此，税负高低完全取决于征税税基的大小。征税税基的大小又受增值率高低的影响，增值率越高，销项税额与进项税额的差距越大，税负就高。特别是进项税抵扣较少的企业，可能在此次营改增过程中，企业税负会有所增加。

  按照营改增制度设计，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原则，以及事先的整体测算。我们认为：

  由于未来营改增情况千差万别，在改革初期不可能将所有情况全部预料到，如果出现全行业性税负增加情况，应根据此次营改增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原则，建议进一步采取完善税制的办法，切实减少该行业税负。

  对于行业整体税负减少，只是行业内少数企业税负增加。这种情况应该是短期现象，长期来看企业税负会减少。如果出现极个别企业税负长期增加的情况，建议相关部门对此类企业进行深入分析，针对客观情况给予适当的税收政策调整，必要时给予特殊处理，以确保营改增的顺利进行。

注：本文主要部分发表在2016年4月27日
《中国税务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