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众议院涉险通过《重建更好未来法案》

温不胜

美国众议院涉险通过《重建更好未来法案》

作者：何振华 陶九虎 杨淮 梁琪

来源：中国税务报  2021年12月14日  版次：05

近日，在所有共和党众议员以及一名民主党众议员投了反对票的情况下，美国众议院以220票赞成、213票反对，在比过半票数仅多出3票的情形下，涉险通过《重建更好未来法案》（BBBA）。该法案是拜登经济议程的核心，内容涵盖多项与医疗保健、气候变化、移民、教育、社会计划及税收改革等相关的条款。该法案预计12月下旬在参议院表决。多名观察家指出，该法案获参议院通过不确定性较大。

可能增加联邦政府财政赤字

众议院的表决是在国会预算办公室（CBO）11月18日公布该法案的最终评估结果后进行的。据国会预算办公室（CBO）估计，BBBA是近几十年来美国规模最大的社会支出法案，预计未来10年在医疗、教育、住房、环保等多个方面投入1.75万亿美元。该法案将导致美国10年内增加3670亿美元的财政赤字。

该法案主要涉及支出的条款包括两大类，一类是社会支出项目，涉及支出总额为11950亿美元；另一类是气候项目（清洁能源和气候投资），涉及支出总额为5550亿美元。

社会支出项目主要涉及8个方面：一是幼儿保育及学前教育支出4000亿美元。对于收入不超过一个州收入中位数250%的父母，如果正在工作、寻找工作、接受培训或存在严重的健康问题，则支付的托儿费用不超过其收入的7%。开展面向所有3~4岁儿童的“高质量”普及型学前教育。二是家庭护理支出1500亿美元，为老年人和残疾人在家中及社区提供负担得起、高质量的护理。三是延长儿童税收抵免政策期限支出2000亿美元。四是延长《平价医疗法案》税收抵免支出1300亿美元。五是扩大医保覆盖范围支出350亿美元。包括将老年人医疗保险中纳入听力相关服务。六是平价房支出1500亿美元。建造、维护和改善超过100万套经济适用房和单户住宅，包括公共住房、租金和首付援助。七是高等教育支出400亿美元。扩大低收入家庭成员获得大学教育的机会并降低成本。八是促进平等和其他投资支出900亿美元。包括孕妇健康、原住民社区、弱势农民、儿童营养、流行病防范、供应链弹性和其他领域。

气候项目主要涉及4个方面：一是扩充至10年的清洁能源税收抵免支出3200亿美元。包括公共事业规模和住宅清洁能源、传输和储存、清洁乘用车和商用车以及清洁能源制造业等领域。二是增强基础设施韧性的投资支出1050亿美元。以应对极端天气的投资和激励措施、社区遗留污染等。三是清洁能源技术、制造业和供应链的投资和激励支出1100亿美元。四是清洁能源采购支出200亿美元。

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斯文森指出，CBO的评估结果未考虑到因提高联邦税法遵从度而产生的额外收入。BBBA提出未来10年给美国国内收入局拨款800亿美元，支持该局聘请更多税务审计师、改善客户服务并推动技术的现代化，强化主要针对高净值个人、企业和海外交易的税收执法。据美国财政部保守估计，美国国内收入局执法力度的提高，将在10年内为美国带来4000亿美元的额外税收收入。

多项税收改革条款值得关注

根据BBBA，支持1.75万亿美元社会支出的一揽子计划的资金主要来自对高净值个人和企业的增税，但该法案还包括对符合条件纳税人的减税措施。值得注意的与税收相关的条款包括：

大企业或按账面利润征收15%企业所得税。对2022年以后纳税年度利润超过10亿美元的企业，如果其按照应纳税所得额征税较低的，将对其账面利润按15%的企业所得税税率征税。

上市公司股票回购征收特别税。对发生股票回购的美国上市公司按其回购股票的市场公允价值的1%征收特别税，该规定对2021年之后的回购行为生效。

限制大企业利息扣除。对大型企业集团下的某些公司在2022年以后纳税年度可以扣除的净利息费用金额增加一个新的限额。

对高收入者征收附加税。BBBA将对经调整后总收入（MAGI）超过1000万美元（已婚纳税人单独申报为500万美元）的个人征收等同于MAGI 5%的附加税。对MAGI超过2500万美元（已婚纳税人单独申报为1250万美元）的个人征收等同于MAGI 8%的附加税。该规定将于2022年生效。

净投资所得税（NIIT）税率提高到3.8%。针对高净值个人的经营收入（无论他们是否在经营中起了积极作用），BBBA将NIIT的税率提高到3.8%。收入门槛为：联合申报纳税人超过50万美元，单身纳税人超过40万美元，已婚夫妇分别申报超过25万美元。NIIT目前仅适用于被动商业收入。

州和地方税收扣除额（SALT）大幅度提高。BBBA将修改《减税和就业法案》（TCJA），对2021年~2031年的SALT上限从1万美元提高到8万美元（已婚纳税人单独申报为4万美元）。2032年，该限额将重新恢复到1万美元。

高净值个人利用退休账户享受税收优惠予以限制。BBBA对退休账户余额多的高净值个人的税收减免提出了一些限制。例如，从2029年开始，如果纳税人的收入超过一定数额，并且缴款将导致个人退休金账户（IRA）和固定缴款账户总额在上一纳税年度结束时超过1000万美元，则禁止在一个纳税年度内再向罗斯个人退休金账户或传统个人退休金账户缴款。

儿童税收抵免政策延期至2022年。《美国救援计划法案》（ARPA）将儿童税收抵免（CTC）从每名儿童2000美元扩大至每名6岁~17岁的儿童3000美元和每名6岁以下儿童3600美元。BBBA将该政策时效延长到2022年。

保费税收抵免（PTC）延期至2025年。《美国救援计划法案》（ARPA）提出了2021年和2022年保费税收抵免，前提是该健康保险是通过平价医疗法案官方网站（如healthcare.gov）购买的。BBBA将扩大后的《平价医疗法案》（ACA）保费税收抵免政策时效延长到2025年。

支持新能源税收政策。光伏风电方面，将美国光伏产业税收减免比例由26%提升至30%，减免时间从2022年延长至2026年。储能方面，在2026年前，实现对高于5千瓦时的储能系统最高30%的退税。新能源汽车方面，将税收抵免优惠由7500美元提升至最高1.25万美元。

能否通过参议院表决仍待观察

BBBA甫一通过，美国总统拜登立即发表声明表示喜悦心情:“我期待它尽快获得参议院通过，以便由我签署成为法律。”美国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理查德·E·尼尔也喜不自禁：“这项法案与两党基础设施法案相结合，将创造数百万个高质量、高薪的工作，减少不平等，并促进我们国家的公平。民主党正在重建更美好的美国。”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布莱恩·迪斯表示，法案将降低医疗保健、育儿和药品成本并鼓励更多劳动力加入就业大军，有利于降低通胀水平。参议院多数党领袖舒默表示，他的目标是让参议院在圣诞节前通过该法案。

共和党一直反对这项带有“民主社会主义”色彩的法案，不让政府对社会福利包揽太多。他们认为大规模的政府开支是不负责任的，更不希望将未来恶性通货膨胀的责任背到自己党身上。但是结果却没有符合他们心意，BBBA还是涉险过关。

虽然在众议院获得通过，这并不意味着该法案会最终获得参议院投票通过，如果要票数过半，必须获得参议院民主党人的一致支持。然而此前，美国西弗吉尼亚州民主党参议员曼钦指责拜登利用“预算噱头”掩盖支出计划的高成本，称如果这些计划永久化，所谓的1.75万亿美元将增加一倍。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的无党派小组预算模型也得出相似的结果，拜登的支出计划成本可能高达4万亿美元。若该法案通过，美国债务将超过30万亿美元。

特斯拉的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最近表示，强烈反对该法案“给工会工人制造的电动汽车额外的4500美元税收优惠”，其背后的潜在原因可能在于特斯拉在美国的工厂没有工会——因而难以享受到这一额外优惠。

参议院将于12月底启动表决程序，BBBA能否通过表决仍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