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2日】互联网金融企业的税务规划风险——以蚂蚁金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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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金服在税务规划方面的潜在风险问题

作者简介
蔡昌，中央财经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税收筹划与法律研究中心主任；
张聪，中央财经大学税收学硕士；
王永琦，中央财经大学税务硕士。

税务规划必然会带来风险，蚂蚁金服作为我国估值最高的互联网金融企业，每年为国家创造几百亿的税收，企业活动牵涉到许多方面的税务问题。在复杂的股权架构之下，寻找税负最小化的方案是极其复杂的。同时互联网金融活动本身具有虚拟性、隐匿性的特性，为企业带来了巨大的税务风险。且我国对互联网企业的监管日益严格，税务机关已经在“互联网+税务”、云计算、区块链等技术应用层面有所突破，企业面临的违法风险越来越大。对蚂蚁金服而言，必须谨慎地进行税务规划，权衡各个方面的利弊，寻求合法、合理的规划安排。

搭建持股平台的税务规划风险
蚂蚁金服的股权架构是一个复杂的合伙制持股平台，作为有限合伙人的员工在取得股息、红利所得或股权转让所得时可以选择两种方式来进行纳税，一是选择按照单一投资基金核算，二是选择整体作为经营所得核算。但这种安排同样存在加重税收负担的风险。
当选择按照单一投资基金方式纳税时，需要考虑资金管理费用的双重征税问题，即合伙企业作为持股平台往往会扣除合伙人的一部分所得作为管理报酬，而这笔所得并不会从合伙人的计税依据中扣除，同样需要缴纳个人所得税；同时在合伙企业层面，管理报酬一般会被分配给唯一的普通合伙人（即云铂投资），普通合伙人再为此缴纳一次税款，如此就涉及到双重纳税的问题，无形中加重了蚂蚁金服整个企业集团的税收负担。
若选择按照经营所得纳税，则可以避免上述重复征税的问题，但5%-35%的税率可高可低，如果合伙人取得的收益较高，可能需要缴纳高额税款。蚂蚁金服的每年能够实现数十亿的税后利润，很可能致使合伙人在选择这种纳税方式时适用35%的税率。

业务性质税务规划风险
在蚂蚁金服的整个企业集团当中，不同的业务归属于不同的子公司或子业务板块。只有特定的业务和子公司才能享受税收优惠，因此对企业集团的收入或成本进行统筹规划安排，能够有效降低税负。何况目前存在大量互联网金融业务具有混合业务的性质，业务收入的性质和归属越发难以认定。因此在互联网企业当中，大量存在着混同业务收入和成本的行为。此类行为存在着极大的违规风险，我国税法当中对于此类行为规定有明确的处罚措施，大多都规定全部收入和成本支出均不得享受税收优惠。

纳税地点税务规划风险
从纳税地点来看，线上交易没有地域上的边界，交易地点存在极大的流动性，难以将互联网金融企业具体划分到某一个税收管辖区，在我国目前的税法中一般是按照互联网金融企业的注册地或服务器所在地确定税收管辖区，但这就容易使互联网企业通过在低税地选址的方式来避税。比如关联企业重庆市蚂蚁商诚小额贷款有限公司注册地位于重庆市两江新区，而天宏基金公司成立于天津市自由贸易试验区，这两个园区均享受国家扶持的税收优惠。企业在进行纳税地点税务规划时需要注意尽量使注册地与实质业务发生地相一致，避免被税务机关认定为为避税目的而设立的“空壳公司”。

计税依据税务规划风险
由于线上交易缺乏税务机关的监管，交易记录中真实的交易金额很容易被后台删除或篡改，由此企业真实的收入规模就难以确定，而交易金额直接关系到计税依据的大小，互联网企业通过计税依据进行筹划可以直接降低税收负担。我国针对线上交易推出了开具电子发票的规定，但依然无法保证电子发票信息是真实、可靠的信息。人为篡改交易金额、更改发票信息在性质上极为恶劣，随着监管技术的不断升级，这类违法行为将逐渐丧失其运作空间。企业不应抱有侥幸心理，否则将面临极其严重的民事甚至刑事处罚。

扣除项目税务规划风险
蚂蚁金服的科研技术支出可依法享受税收优惠，其中费用化支出可按照实际支出享受加计扣除75%的优惠，资本化支出可按实际发生额的175%税前摊销。二者均强调了支出的“实际性”，根据我国企业所得税法规定，可享受加计扣除和摊销的科研支出必须满足几个特定要求，如必须按照国家财会制度要求记载与研究、开发相关的人员、设备支出；单独设置辅助帐并准确核算；否则企业将无法享受税收优惠。

纳税时间税务规划风险
互联网上的一些收入存在入账时间、纳税时间的差异，这一时间差经常被企业用来获取利息收入，支付宝拥有短期储蓄的功能，因此支付宝通常用这笔钱进行短期投资或者存放于银行赚取利息。但正是由于存在这种事件上的差异性，企业必须关注收付款的实际收支时间、入账时间、纳税时间的差异性，及时以取得的利息收入缴纳应缴纳的增值税款，企业应特别关注纳税义务实现时间的准确性，避免因隐瞒收入或推迟纳税而招致税务风险。

【编辑】 王永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