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贫济富？新西兰“小卡车税”引发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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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贫济富？新西兰“小卡车税”引发抗议

作者：姜赫

来源：中国税务报  2021年08月10日   版次：05

前不久，新西兰的农民和工人涌上街头，抗议政府的“小卡车税”政策。抗议活动从凯塔亚（新西兰北部地区的中心城镇，被称为新西兰的北大门）延伸至南部地区的 55 个城市，数千辆农用车辆在城市中隆隆作响，抗议政府的新税收政策。

环保是头等大事？

“小卡车税”源于新西兰政府此前出台的“清洁能源补贴”计划。旨在对进口的高排放汽车征收税费，再将其用于补贴购买电动汽车、混合动力车和其他低排放汽车的消费者，补贴金额最高可达8625新西兰元（1美元约合1.4164新西兰元）。政府表示，该计划旨在推动新能源和低排放汽车的普及，是大幅减少温室气体排放计划的一部分，符合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的建议。

新西兰的“清洁能源补贴”计划自 2019 年以来一直在实施，政府计划到 2025 年将交通运输领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减少 40%。据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报告，新西兰严重依赖私家车。尽管 84% 的新西兰人居住在城市地区，但人们去往城市中心以外地区的交通方式选择有限。而且，新西兰人对小卡车和 运动型多用途汽车（SUV）等大排量车型表现出强烈的偏好，此类车在去年该国销量前 10 的车型中占了8席。“小卡车税”政策的实施，意味着一直以来被农民和工人群体广泛使用的汽油和柴油车会支付更多的费用。

在26号州际公路旁的梅布尔镇，怀卡托联邦农场主前主席安德鲁表示：“电动车正日渐成为新风潮，但传统的汽油车用户群体——农民和手工业者，依然不可忽略。”

然而，对于政府而言，推行环保计划是头等大事。新西兰总理阿德恩认为，目前许多小卡车的所有者并没有把它们用于该适用的行业。在内阁商务委员会的一份文件中，交通部部长迈克尔表示，虽然部分小卡车是出于生产性的需要而购买的，政府也曾考虑对有“真正需要”的小卡车车主免税，但最终未通过此决议。

“高排放汽车的流行与当下的‘交通脱碳’不相容。”迈克尔认为，新政策将有助于减少城市交通的碳排放，而这一部分碳排放占新西兰温室气体排放总量的47%。

来自农民的怒火

“如此大规模的抗议，反映了这些强加给我们的不可行、不合理、不民主的规定的严重性。”斯科蒂是奥克兰的抗议活动组织者之一，他对新税收政策非常愤怒：“这么做是行不通的，不仅伤害了农民，甚至可能会扼杀农业。”

眼下，这场促使新西兰农民集结起来的“新西兰浪潮”席卷了全国各地：农民和工人驾驶着拖拉机、卡车，带着牧羊犬到镇上举行集会，以引起公众对日益增多的法规和税费的关注。

奶农史密斯参与组织了当地的抗议活动，她觉得“小卡车税”的征收是不切实际的，电动汽车可能还要很多年才能替代汽油车。“这是在给中产阶级和富人更多特权。” 她说，“农民面临的是高昂的税负，它迫使我们不得不离开土地。”

各方争论不休

除了农民和工人之外，社会各界对这一税收政策也颇有微词。新西兰交通部公开的文件提到，专家学者和其他部门负责人曾质疑政府，认为“清洁能源补贴”计划可能被视作“为中产阶层站台”，但最终质疑声音一度被淹没在“减少新西兰碳排放”的大环境之中。

普遍被认为是政策受益方的新能源车企业，对这一政策的看法也存在分歧。达尼丁电动汽车集团发言人帕姆认为，“小卡车税”的实施是推进“清洁能源补贴”计划的良好开端：“降低汽油车的排放量就是需要‘胡萝卜加大棒’”。而EVG电动汽车公司董事杰拉德则持反对意见。他指出，且不论电动汽车价格昂贵、很难取代传统的汽油车，如果政府想要减少排放，小型卡车并非真正的罪魁祸首，对其禁用也收效甚微。

工党发言人西蒙认为政府从该计划中的“所得”会大于“所付”。据他估算，如果该计划征收的税费平均为3000新西兰元、覆盖约 9万名驾车者，政府将增收2.7亿新西兰元。政府方面则表示，将定期审查该计划，如果征收的税费超过补贴支付的资金，则将予以调整，以确保在计划实施的 10 年期间所有征收的税费都作为补贴发放出去。

时至今日，新西兰社会各界对该计划的争议依然激烈。如交通部的监管声明也承认，目前可能没有足够的电动汽车或其他低排放车辆来补充燃油车退出后形成的市场缺口，电动汽车成为市场的主流产品可能还需要很多年。声明还称，这一政策存在舆论风险，人们会认为“清洁能源补贴”计划的退税是在帮助富人。

奥塔哥大学高级讲师威廉姆斯表示，即使有更多充电站可用，长途旅行中的能耗问题也会让潜在消费者对电动汽车望而却步。他提到，要使节能环保计划发挥作用，就需要让新能源交通工具在中低端市场站稳脚跟。而在这部分市场中，目前绝大多数消费者只有一辆价值不到 10000 美元且车龄长达 20 年的燃油车辆。

根据最新消息，虽然面对农民的抗议压力，但新西兰政府有关负责人于8月6日回应称，考虑多方因素，最终仍将按原计划进行征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