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促进加薪为目的 日本即将开启新一轮税改

不是杨花

来源：中国税务报

作者：张思佳

发布日期：2021年11月09日

近日，新任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宣布，面向2022年税改，政府将开启对以促进企业加薪为目的的税收优惠政策的研究。他在当天记者见面会上表示：“经济发展的成果要通过加薪的形式，让每一位国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

以往加薪效果不佳

早在10月正式就任前，岸田文雄就曾多次表达类似的意图。就任后，他重申经济增长和收入分配良性循环的目标，大力推进“新资本主义”改革，强调“实现经济高速增长，单靠市场竞争机制是不够的，还需要政府的介入”，以此建立长期可持续发展的资本主义。而实施促进企业加薪的税改是其中的一项重要内容。除此之外，他还主张设立10万亿日元规模的大学基金；持续支持数字、环保、人工智能等领域的研发；增加护理、保育相关行业的收入。

促进企业加薪的税制于2013年安倍政府时期引入，经过了反复扩充和修改。根据现行规定，大企业支付给员工的工资较前一年增长2%以上时，工资15%的部分可以从企业缴纳的法人税中扣除；中小企业员工工资增长1.5%以上时，可以扣除工资增长部分的15%。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促进企业加薪的税制运行已经8年，但效果甚微。因为基本工资一旦提高就很难降低，而企业除了支付工资外，还要承担养老金和社会保险费，其负担也会相应增加，仅靠一时的税改很难解决问题。

各方对税改冷淡

“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还没烧起来就被“浇了冷水”。对于以促进企业加薪为目的的税收优惠政策，经济界回应说“经济不发展，加薪就困难”。因为，只有持续盈利的企业才能够享受该项税收优惠政策，而目前，日本大企业中约7成盈利，中小企业则不到4成，税收优惠政策的适用范围似乎有限。日本国内工资增长率在2015年达到2.2%后，呈现放缓趋势，加之新冠肺炎疫情的不利影响，制造业、交通、服务业等行业更加不景气，今年国内工资增长率只有1.78%。企业对该项税改的态度很是消极：“能涨就涨，不行就不行，最终还取决于业绩。”另外，日本财务省也对“如何确认每个人工资增长”也存有疑虑。

不少专家诟病岸田文雄的“新资本主义”改革无异于“纸上谈兵”。他们的主要观点是，分配虽然很重要，但根本是要解决经济增长的问题。日本立正大学校长吉川洋在接受采访时说：“经济增长可不是喊喊口号就能实现的，岸田首相的经济主张也缺少对用作再分配财源的讨论。如果把财政支出比喻成‘油门’，把增税比喻成‘刹车’，我们‘猛踩油门’（增加财政支出）的时候，自然会想到‘刹车’（增税）。但日本不是有‘踩油门的时候不要刹车’（增加财政支出不增税）的惯例吗？我认为这是非常不健全的。”

“岸田文雄懂经济吗？如果他能解释清楚‘新资本主义’，恐怕诺贝尔奖非他莫属。”来自经济评论家大前研一的批评更加激烈。他说：“经济增长和分配确是驱动经济的‘两轮’，但是经济不增长何谈分配？国家又怎么可能再次发展起来？日本作为传统的高福利国家，未来用作分配的财源该如何筹集？如果连这个都说不明白，税改毫无意义。”

这一消息也引起了日本国民的热烈讨论。网上点赞量最高的评论是：“实施促进企业加薪的税收优惠政策，对于业绩好的大企业而言，会有积极作用，但对于多数亏损的中小企业而言，没有任何作用。而且，由于中小企业的员工人数比大企业的员工人数多很多，如果只依赖该项税收优惠政策，恐怕绝大部分员工工资都不会增长，还会进一步扩大大企业和中小企业的工资差距。”

推进改革雄心勃勃

重重质疑和非议并没有阻挡新政府推进改革的勃勃雄心。

岸田文雄隔三差五就要召开记者见面会、上电视节目、甚至到街头游说民众。10月15日，日本政府新设了“新资本主义推进部”，由岸田文雄兼任部长，下设由日本工会总联合会、多家大型企业负责人组成的15人专家会议，希望借助各界的专业力量，设计出“新资本主义”蓝图。

11月4日公布的《“新资本主义”紧急提案》，对以促进企业加薪为目的的税收优惠政策进行了初步描画，包括“面向所有非正式员工在内的所有员工加薪”“提高税额扣除比例”等，这些将写入2022年日本税改大纲。此外，为了支持亏损中小企业给员工加薪，政府还考虑将企业加薪作为领取补助金的必要条件。

接下来，岸田文雄还要忙碌上一段时间。根据安排，本周会召开“新资本主义”推进会议，以期在年内尽可能早地出台2021年度修正财政预算案和2022年度财政预算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