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档案揭示美国亿万富翁如何避税

胡不归

秘密档案揭示美国亿万富翁如何避税

作者：张文春

近日，以新闻调查闻名的美国媒体“为了公众（ProPublica）”发布了 《美国国内收入局的秘密档案：大量前所未见的记录揭示了最富有的人如何避税》一文。该文由杰西·艾辛格、杰夫·恩斯特豪森和保罗·基尔撰写，他们获得了美国国内收入局大量的个人纳税档案信息。文章称，一些世界上最著名的亿万富翁在过去几年中缴纳的联邦个人所得税非常少甚至没有缴税。

ProPublica 获得的数据包括全国数千名最富有人群的纳税申报表，时间跨度达15年。这些数据不仅显示了美国顶级富豪的所得和缴税情况，还显示了他们的投资、股票交易、赌博奖金甚至审计结果。

美国联邦税法规定对所得征税而不是对股票和财产等资产征税。和普通家庭基于传统工资缴税不同，亿万富豪们可以利用多种策略避税。他们的财富当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股票和房地产，只要这些资产不被卖出交易，就不需要缴税。税务专家早就明白，富人们几乎没有工资。2018年，这些亿万富翁报告的工资总额为1.58亿美元，仅占当年报告所得总额的1.1%。最富有的美国人利用税法规定获得了巨大的利益。ProPublica着重调查了25 位最富有的美国人的税务记录，发现2014年~2018年，他们的财富增长超过4000亿美元，但这期间他们的平均个人所得税税率仅为15.8%。

尤其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巴菲特这位祖父级的亿万富翁长期以来一直呼吁对富人适用更高的税率，但是据福布斯报道，他的财富在2014年~2018年增加了243亿美元，却仅缴纳了2370万美元的税款，相当于他的财富每增加100美元，实际税率为0.1%，即缴税10美分。埃隆·马斯克在2014年~2018年财富增长了139亿美元，但应纳税收入只有15.2亿美元，合计缴纳联邦税4.55亿美元，实际税率3.27%。他在回应关于缴税金额少的质疑时，称其财富主要来自于特斯拉公司的股票，他本人不从特斯拉公司领取工资，他所持有的股票也不需要纳税，除非他出售股票。2018年，迈克尔·布隆伯格的申报收入为19亿美元，但他利用特朗普政府期间通过的减税措施、9.683亿美元的慈善捐款以及缴纳外国税款的抵免，成功削减了自己应缴纳税款。最终，他为这19亿美元的收入缴纳了7070万美元的所得税，税率约3.7%。杰夫·贝索斯在这4年里的实际税率为0.98%。此外，另一名亿万富翁，被冠以诸如“华尔街之狼”“投机家”“激进投资人”，甚至是“企业掠夺者”的卡尔·伊坎有两年未缴纳任何税款。乔治·索罗斯也有连续3年没有缴纳联邦个人所得税。

这篇文章引发了关于美国税法公平性的讨论。人们认为，美国税法在很大程度上有利于拥有企业或大量股票和财产的人，而不是赚取工资的人。文章说，美国一些最富有的人基本上生活在与普通老百姓不同的个人所得税制度下。这为拜登政府对富豪征税又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支持。4月28日，拜登发表国会演讲时表态称，将向美国收入前1%的富豪加税，为其大规模基建计划筹集资金。美国税收基金会测算，上述政策一旦落地，美国加州的资本利得税税率将提升至56.7%，纽约州将提升至58.2%，美国资本利得税水平将成为全球最高。不过，公开资料显示，从2020年末开始，就有大量美国富豪开始转移资产或进行重新配置，或填补税务漏洞，以应对拜登可能实施的加税政策。纽约威尔明顿信托基金首席财富策略师就曾声称，其客户正在越来越多地出售资产和股票，甚至考虑增加慈善捐款。

针对ProPublica的报道，美国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罗恩·怀登称，ProPublica大规模披露未经授权的纳税人记录是泄密。国内收入局局长查尔斯·雷蒂格表示，披露纳税人信息是联邦犯罪，相关调查已经开始。

来源：中国税务报  2021年07月13日  版次：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