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浙江实践看增值税改革发展历程

鲸落

从浙江实践看增值税改革发展历程

作者：莫挺 陈洪卫 应琦

我国的增值税产生于改革开放之初，经过40多年的发展演变，形成了较为完备的税收制度和征管体系，已成为我国税收收入的第一大支柱。增值税的发展变革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各阶段紧密相关，体现出我国税收治理能力的显著提升。

增值税是以商品（含应税劳务、行为）在流转过程中产生的增值额作为计税依据而征收的一种流转税。按照我国现行增值税制度的规定，在我国境内销售货物、加工修理修配劳务、服务、无形资产和不动产以及进口货物的企业、单位和个人为增值税的纳税人。本文以浙江省增值税收入数据为例，回顾我国增值税改革发展历程，展现税收事业取得的丰硕成果。

收入规模稳步提升

1979年，我国开始对开征增值税的可行性进行调研，继而在少数地区试点，最初的征税范围仅涵盖机器机械和农业机具两个行业及自行车、电风扇和缝纫机3种产品。1983年，征税地点扩大到全国范围。浙江省在1983年正式征收增值税，当年入库增值税1.1亿元。1984年，国务院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增值税条例（草案）》，将机器机械、钢材钢坯、自行车、缝纫机、电风扇及其零配件等12类商品纳入增值税范围，标志着增值税正式成为我国的一个税种。随后，将原工商税划分为产品税、增值税和营业税，并在1986年、1987年、1988年3次逐步扩大征税范围，增值税由此进入快速发展期。

浙江省经济发展起步较早，市场交易活跃。1988年，浙江省入库增值税21.8亿元，增值税超越产品税首次成为第一大税种，比全国提前6年（全国直到1994年分税制改革增值税才成为第一大税种）。其后，1994年、2006年浙江省入库增值税分别跨越100亿元和1000亿元大关，分别达到148.9亿元和1008.3亿元；2012年全省增值税跨越2000亿元大关，达到2063.6亿元；2017年全面营改增实施后，全省增值税跨越4000亿元大关，达到4385.8亿元，并在此后基本保持稳定；2020年全省入库增值税4436.2亿元。增值税不仅在筹集财政收入方面发挥了积极有效的作用，而且有效推动了货物生产流通和各类劳务服务的专业化、精细化分工，为浙江省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

紧密关联税制变革

1983年~2020年，浙江省增值税收入规模从1.1亿元增长至4436.2亿元，年均增幅达25%，增速快于全省整体税收8.7个百分点。1984年~1988年，全省增值税收入呈现快速增长态势，年均增幅达85.4%。其中，1985年、1986年增值税增速分别为125.7%和131.1%，成为近40年来增速超过100%的两个年份。1989年，随着国内经济增速回落，浙江省增值税增速明显下降，1990年增速降至8.6%。1993年，受益于新的经济热潮，当年浙江省增值税增速回升至69.9%。

1994年我国实施分税制改革，国务院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增值税暂行条例》将增值税征税范围扩大到所有货物的生产流通和加工修理修配劳务。此次改革适应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需要，促进了市场公平竞争，促进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财税收入的持续快速增长。浙江省当年增值税增幅达到历史第三高点的94.3%，其后增值税进入常态化较快增长期，增速在20%上下宽幅波动。1995年~2008年，全省增值税年均增幅为18.3%。自2009年1月1日起，我国在全国范围内实施增值税转型改革，允许固定资产进项税额全额抵扣。此次改革降低了企业设备投资的税收负担，有利于鼓励投资和扩大内需，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明显回升。浙江省增值税开始进入10%以下的低速增长时期，到2011年增速反弹至13.4%。2012年12月浙江省启动营改增试点，2013年增值税增速达10.7%，随后两年增速继续回落。

自2016年5月1日起，营改增全面扩围，实现了增值税全行业覆盖和抵扣链条的进一步完善，营业税退出历史舞台。营改增对加快产业转型升级发挥了重要作用，有利于提振企业投资信心和技术创新投入，加快了现代服务业的发展。受此影响，2016年和2017年浙江省增值税增速分别达23.3%和33%。其中，2017年全省服务业税收占比达53.9%，比改革前的2012年提升6.1个百分点。2018年后，随着降低增值税税率等大规模减税降费政策的实施，增值税出现负增长。2019年、2020年，浙江省增值税分别下降1.3%和6.6%。

税收结构持续优化

1983年~1993年，浙江省增值税占全部税收的比重从2.7%上升至41.2%，税收占比逐年提升。1994年分税制改革建立了以增值税为主体的新型流转税制度，统一了内资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制度，当年浙江省增值税税收占比为63.9%，达到历史最高点。之后，随着企业效益和居民收入水平的快速提升，增值税转型改革以及地方税种的崛起，所得税、财产行为税占税收收入的比重不断提高，增值税占比逐步回落。2001年全省增值税税收占比跌破50%，2007年税收占比跌破40%。之后年份增值税占比回落速度放缓，始终维持在30%以上，其中2011年占比最低，为31.8%。全面实施营改增后，2017年浙江省增值税占比回升至45.3%，至2020年增值税占比再次跌破40%。2020年，全省所得税占全部税收收入的比重已达33.9%，与增值税占比差距缩小至3.8个百分点，税收结构明显优化。

浙江省增值税占比的变化，体现了“健全直接税体系，优化税制结构，适当提高直接税比重”的税制改革要求。从全国情况看，增值税税收占比走势与浙江省相似，2020年全国增值税占比为37.6%，比浙江省增值税占比低0.1个百分点，也处于历史低点。

减税降费成效显著

总体来看，浙江省增值税税负（为与GDP匹配，增值税收入含营业税）呈先升后降态势，均低于10%。1983年~1994年，全省增值税税负从0.4%逐年上升到6.5%，达到阶段性高点。自1995年开始，全省增值税税负有所回落，基本维持在6%上下。1999年，全省增值税税负再次回升到6.5%，并随着经济发展、征管水平提高等开始了新一轮长周期上升过程。到2009年，全省增值税税负达到9.5%的历史顶峰，并伴随消费型增值税的实施而逐步回落。其后，全省增值税税负在8%到9%的区间运行，营改增试点期间增值税税负基本保持稳定。从营改增完成后增值税对营业税的替代率来看，2017年全省增值税收入比2015年增值税和营业税合计收入增长46.6%，而全国平均水平为11.1%，表明浙江省税收收入质量较好。随着2019年大规模减税降费政策的实施，浙江省增值税税负出现了明显下降，2019年为7.6%，2020年下降到6.9%。据统计，2019年和2020年仅降低增值税税率政策，全省增值税新增减税就达700亿元以上。减税降费有效稳定了市场信心，充分激发了市场主体活力。

税收是国家筹集财政收入的主要手段，也是体现宏观调控导向的重要工具。增值税作为我国最主要的税种，通过持续的自我革新，“从无到有、由小变大、先增后减”，与社会经济发展进程和关键节点密切契合。一方面，有力证明了我国税收工作始终服务于社会经济发展大局；另一方面，也充分显现了我国税收治理能力的不断提升和税收现代化的有效推进。未来，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增值税收入规模仍有望继续上升，税负将保持基本稳定。同时，增值税改革仍将是税制改革的重点，加快增值税立法进程，简并优化增值税税率，由目前的三档税率调整为两档，实行更为彻底的消费型增值税制度，将对市场主体的生产经营形成长期有效的激励效应。

注：本文数据来源于中国税务年鉴、浙江税务统计年鉴。税收收入口径为税务部门组织的各项税收（不含海关代征，未扣除出口退税）。

来源：中国税务报  2021年7月12日  版次：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