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尽头终有光 ——观电影《无名》有感

福建政策君

得知程耳导演的新作《无名》于2023年春节档上映，让我十分惊喜。曾看过程耳导演的另一部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程导的电影以风格精致的铺陈、冷峻锐利的色调著称，这一次从《无名》的宣传照我们就可以窥见一二。影片重现了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共特科深入敌后，忍辱负重，不怕牺牲，在隐秘战线与重庆、汪伪、日本间谍机构斗智斗勇，通过错综复杂的敌后情报系统，策反敌人，获取情报，诛杀汉奸，建立更广泛的统一战线，为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重大贡献的故事。

《无名》是一部充满诚意的作品。整部电影相当克制，你几乎看不到慢镜头以及对情绪的过度渲染。眼泪是无声的，血腥与暴力没有被反复赏玩，一切都是点到为止。程耳导演秉持着“尊重观众，观众不应该被低估”的理念，带我们走进那个年代，走近那些“无名”的奋斗者们。





镜头中美学元素的呈现，光影、背景、构图、声乐都极具用心。小提琴等乐器的演奏，嵌入在那些暗藏涌动的剧情节点里，各个角色的服装和造型都很考究。演员的心理活动、每个情节波动时的眼神、面部微表情、暗藏波涛的对白、激烈的打斗场面等都刻画得比较细致。影片中的人物全都没有完整的名字，有的仅仅是“何主任”“叶先生”“唐小姐”这样的称号，这也和影片名联系起来。英雄无名却有名，让我想起了北京西山无名英雄纪念广场的纪念碑上，刻有这样一段碑文：“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勋永垂不朽”。



导演用细碎的笔墨，以点到为止的克制姿态去描摹着历史的侧面，这体现在影片诸多的意象表达上。例如在影片开头，1938年被日军轰炸、沦陷的广州，镜头没有直接展示日军投弹、被轰炸的人们，反而聚焦于废墟中一只瘸腿小狗颤栗着躲进防空洞，与此同时日军战机上的柴犬悠然自得。瘸腿狗为了食物奔向暴雨中，最终凄惨地死去，短短的几个镜头显示出战争的残酷与受难者的无奈和悲惨。此外还有牢笼之中凶吠的狗，也正是这些不同的狗，隐喻着那个时代里不同的人群、角色、能量、结果。而老上海醉虾在影片中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王队长的家中，一次是在叶先生吃饭的餐厅里，生虾在血色的酒里拼命挣扎，一如动荡时局中的人。
影片中有几个画面背后延续的能量很值得捕捉：方小姐到死都不知道她恨的那个“衣冠楚楚”的叶先生，是和她奔赴同一个理想、希冀着同样的光明的他，是有着朴素的劳工模样的他。叶先生一直记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婚约，他的爱恋，在舞厅里偷偷观察她的每一个眼神里，在每一次跟在她身后的担心里，但是唯独不能开口说一句我爱你。一个不知道，一个隐忍不能言说，是这份爱情的悲伤之处。陈小姐和何主任伟大而又坎坷的理想之路也同样令人唏嘘，这份坚韧的情感陈小姐隐藏了5年，都没有被同伴发现，实属不易。与何主任见面时两人的情感流露与颤动，令人忍不住跟着心颤。这是那个时代的爱情，伟大和悲伤并行。
影片也展现了女性在革命中的力量。例如国民党特工江小姐在刺杀汪伪政府唐部长的任务时，因组织不利失败，被捕后，汪精卫签署了枪毙她的命令，在被审讯期间，江小姐深明大义,为何主任提供了日本人在华名录的关键性情报，最终唐部长被秘密处决。

影片中有些台词令人印象深刻：“我接受所有淘汰的演化，尊重一切胜利者，以此追寻自己路径”“因为太害怕了，所以什么都不怕了”“世上有很多迷人的花，我只喜欢结果的树”“我没有被团结的价值，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也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我们诛杀日本人，以及汉奸，我们会建立一个朴素的世界”“我不同意你脱下这身军装，去做一个普通的农夫”“即使在不见天日的井底，也有光从每个人的眼里心里爆发”“历史不应该被遗忘，这是篆刻在心里的时代印记”。这些台词，每听一句，心都会一颤，字字句句在脑海回荡。
信仰是照亮无名英雄黑暗路上的光。影片中叶先生与何主任的打戏也是一重要细节，为了获得日本军官的足够的信任，两人明明是战友却要以命相搏，一场搏命的对打，卑躬屈膝忍辱负重多时换得一份军事地图，最终潜伏到抗战胜利最后一刻，这势如破竹的成功背后，是无数的无名英雄用鲜血去付出，步步艰辛，步步如刀尖嗜血。这是一段应该被铭记的历史，无名英雄们，在侵略者制造的黑暗角落，戴着面具，对峙绝望，为了更多同胞不被侵略者残害，为了胜利的曙光，抛头颅，洒热血，殒身不顾，万死向前。影片中每一个人，每个故事都是由真实事件改编的，通过《无名》让我们看到这些为抗战胜利而默默奉献的无名英雄，他们可能没有留下名字，但我们应该铭记他们的事迹，传承他们的精神，坚定心中的信仰。

隧道尽头终有光，拨开云雾，穿过黑暗终能迎来正义的曙光，胜利的光芒终将照耀神州大地，无名英雄终将有名，致敬所有的无名英雄！
作者：龙岩税务 孙金泉
（刊登于《海峡税务》2023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