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001号”合资企业，探寻那些难忘的税收印记

李威03

本报记者 徐沙浓 王善宏 通讯员 付思
“您好！请问要牛肉饭还是鸡肉饭？可乐雪碧还是橙汁？”这是人们在飞机上常听到的一句话。这看似简单的飞机餐，却催生了中国第一家中外合资企业。
在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展馆里，一张写着“外资审字（1980）第一号”、盖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投资管理委员会”红章的“准生证”，见证了我国首家中外合资企业——北京航空食品有限公司的诞生和发展历程。近日，记者走进位于北京市顺义区府前街47号的北京航空食品有限公司，倾听它与改革开放相伴而生的成长故事，探寻其中那些难忘的税收印记。

北京航空食品有限公司每天为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出发的航班提供餐食。图为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起飞的航班。CFP图
“掉渣的面包”催生“001号”合资企业
经过一番严格的“安检”，记者走进北京航空食品有限公司大厅，“中央企业先进集体”“全国民航文明单位”等荣誉证书映入眼帘。很难想象这家被称为航空配餐业“开路先锋”的企业，它的创办竟源于面包“掉渣”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
1979年1月，中美通航协议签订，计划开通北京直飞旧金山航线。根据协议，作为通航保障的重要内容，中方必须建立满足国际标准的航空配餐企业。而当时在首都机场为航班提供配餐的是中国民航北京管理局下属的一个只有30多人的配餐间，盛放餐食的是保温桶、暖水瓶这样的简单器具，仅能提供简单餐食和市面上采购的面包、饼干、罐头。有乘客反映，“飞机上的面包不好，老‘掉渣’”。
1978年12月，香港贸易中心协会常任理事、北京航空食品有限公司创始人、名誉董事长伍淑清女士应邀第一次到内地参观。她清楚地记得，在武汉开往广州的火车上，她从广播里听到了国家领导人欢迎外商到中国投资的声音。回港后，伍淑清把想法告诉了自己的父亲伍沾德，父女俩决定回内地投资航空食品企业。伍沾德是香港最大饮食集团美心集团创办人，由于当时在内地设立合资企业还没有先例，伍沾德在没有合同的情况下先自掏腰包垫付了500万港币购买生产设备。
“在当时很多人看来，这是冒着很大风险的。但我们觉得，祖国大陆提出要开放的态度是那么坚决，这给了我们很大的信心。”伍淑清回忆道。经过数轮谈判协商，伍淑清凭借着一股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闯劲，获得了创办北京航空食品有限公司的资格。
1979年7月，我国颁布《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这让伍淑清筹建公司的步伐进一步加快。1980年4月，国家正式批准成立了中外合资的北京航空食品有限公司。1980年5月1日，北京航食挂牌成立，投资双方分别为：中国民航北京管理局出资300万元，占股51%；香港中国航空食品有限公司出资288万元，占股49%。北京航食因享有“外资审字（1980）第一号”的批准文件编号，被誉为“001号”合资企业。
改革开启，春风直入。从第一家中外合资企业成立起，随着我国引资政策的不断完善，以中外合资、中外合作、外商独资形式出现的三资企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越来越多的外商进入中国市场。
1982年，北京市的外商投资企业仅有7家，1985年增加到101家，1990年则猛增到980家。截至2021年上半年，我国累计设立的外商投资企业达到106万家。商务部最新数据显示，仅2023年1月—11月，全国新设立的外商投资企业就达到了48078家。外资企业已经成为我国经济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一路走来税收支持如影随形
随着改革开放步伐的加快，北京航食进入发展的“快车道”，迅速成长为国内同行业的领军企业。如今，北京航食已成为一家拥有近3000名员工、7万多平方米的厂房、年销售收入超11亿元的现代化大型企业，服务着国际、国内50多家航空公司，日均服务航班500架次，日配餐量从成立之初的640份增长到现在的10万份。
“北京航食是改革开放的幸运儿，顺应了每一步改革开放的要求和趋势，享受到了改革开放的时代红利。”中翼公司（北京航食）副总经理程卫中说。
税收涉及境外投资者的切身利益，对吸引外资和外资企业发展有着直接而关键的影响。1979年7月颁布的《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规定，我国对中外合营企业和外国合营者给予一定的所得税优惠。1980年—1982年，我国相继颁布实施《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所得税法》《个人所得税法》《外国企业所得税法》。
程卫中认为，这些税收法律的颁布实施，适应了我国对外开放初期引进外资开展对外经济合作工作的需要。“这对成立之初的北京航食来说尤为重要，不仅给予企业以税收优惠支持，更为企业规范经营提供了一定之规，推动企业前进的步伐迈得更稳。”
1993年，我国决定对1993年12月31日前批准设立的外商投资企业，由于税制改革增加税负的，由企业提出申请，税务机关审核批准，在已批准的经营期限内，准予退还因税负增加而多缴纳的税款。受益于此，从1994年1月1日起到1998年12月31日的5年内，北京航食享受了因税负增加而多缴纳的税款退税政策。
在北京航食财务部总经理赵学文看来，这些年来，国家给予企业这样的税费支持政策有很多，不少特定阶段、特定情形下的税费支持政策，北京航食都享受到了，这为公司积极参与国际市场竞争提供了坚实的支撑。
2001年，我国成功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与世界各国的经贸往来日益频繁。为提高我国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2002年，国家出台政策进一步推进出口货物实行免、抵、退税政策。“根据政策，我们生产销售给国内和国外航空公司国际航班的航空食品，视同出口货物适用增值税退（免）税政策。20多年来，北京航食已享受出口免、抵、退政策超2.5亿元。”赵学文说。
新冠疫情发生后，航空业遭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与之配套的航空食品业也进入了“寒冬”，北京航食资金链也曾面临断裂风险。2022年3月，财政部、税务总局发布公告，进一步加大增值税期末留抵退税政策实施力度，将先进制造业按月全额退还增值税增量留抵税额政策范围扩大至符合条件的制造业等行业企业。税务部门在做了大量的分析研究后，确定北京航食符合政策条件。
“这对企业来说是一个重大利好！”赵学文对此感触深刻，“税务部门第一时间告知我们这一消息，并派人到企业手把手辅导我们提交申请。我们累计申请并取得增量留抵退税659.21万元，着实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正是一系列税费优惠政策“鼓劲撑腰”，北京航食即使在经历疫情“寒冬”后，依然保持强劲的发展势头。目前，北京航食在首都机场航班配餐中约占70%的份额，连续服务10年以上的客户占70%，成立以来累计纳税超过16亿元。
让富有中国特色的航食飞得更高更远
如果说“001号”是历史的荣耀，那么它在40多年后的今天乃至未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更大的期待和责任。”在程卫中看来，新时代新征程上，北京航食不仅要继续“做产业模式的开创者和行业标准的参与制订者，还要做中华餐饮文化的全球传播者”。
一直以来，航空餐的选材都十分严格，食物中不能有硬物，肉食要去骨，鱼肉不能有刺，并且用到的原料和包装材料种类繁多。2024年春节临近，航班量逐渐增多，对北京航食保障出餐的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
在北京航食的生产车间，记者穿上专用工作服，经过风淋、净手等严格程序，走进车间内部。在创新工作室，只见北京航食生产制作部行政副总厨师长赵和正带领着团队忙碌着研制新品。“有时候做西点就像做化学实验，不同的口味搭配、几毫升的剂量差异，都会产生不同的口感。春节马上就要到了，整个车间非常繁忙，基本都会加班加点赶制餐食。”赵和说。
为了顺应旅客口味的变化，北京航食针对不同国家、地域的饮食习惯以及消费者差异，不断提升航空餐食服务品质。2017年，北京航食建成了集产品研发、烹饪实践和厨艺交流等多功能为一体的研发培训厨房，针对餐食的味型、食材与烹饪方式不断研制创新菜品。现在，北京航食的国际化厨师团队已推出包括中华美食、西餐、亚洲食品等各种冷荤、热食，品种多达2500余种。
不仅如此，在航空安全和餐食安全方面，北京航食持续推进规范化、标准化、精细化管理，创建了全方位安全生产监控系统。2018年，成为大陆地区首家获得FSSC22000食品安全质量管理体系认证的企业。
展望未来，程卫中表示，北京航食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一路走来，在一系列税费优惠政策的支持下发展壮大，未来公司将围绕“世界一流航空餐饮供应管理平台”的发展愿景，继续争当产业模式的开创者和行业标准的参与制订者，让更多富有中国特色的美味餐食与乘客在云端相见。
本文刊发于《中国税务报》2024年1月5日A1、A2版。
  来源：中国税务报
责任编辑： 杜伟 (010)61930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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