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夜中新月色，二千里外故人心

福建政策君

中秋，团圆节。明月照人归。这个日子曾有太多重意味，由古至今不曾稍改的，还是寄望团圆。那些交口传诵的佳篇，不论是“叶落满地相思”抑或“千里共婵娟”，却都关乎别离与思人。大概人间终究是聚少离多，欢短别长，毕竟月什么时候圆是知道的，而人什么时候圆却没有人了解，于是只好“仰头望明月，寄情千里光”。

秋分与月亮，秋分与乡思，在“中秋”这个日子里结成千年的缠绵。除了“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等耳熟能详的古诗之外，当代诗人艾青也曾写下过这样的诗句：我的思念是圆的，八月中秋的月亮，也是最亮最圆的，无论山多高，海多宽？天涯海角都能看见它，在这样的夜晚，会想起什么？……”


古往今来关于中秋的诗句，除了千古的相思，还有诗句中折射出的沸腾的民俗，描写着世间琐碎的热闹，把人的身心整个地填满。中秋习俗既有祭月、拜月等与月亮有关的信仰习俗，也有赏月、玩月等娱乐习俗。过节时，亲戚朋友之间互赠月饼或是时令瓜果，象征着对生活和未来美好的祝愿。时间和岁月在季节的轮换和节日的更迭中更显浪漫，中秋这个甜蜜又温馨的日子更是让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亲人间所迸发出的蓬勃生命力，想想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美好了。

中秋所食用月饼又称“团圆饼”，是明月和团圆的象征，据学者考证，月饼大约产生于明代，虽然宋代文献中虽提到“月饼”之类，但不是中秋节所特有，直到明代文献出现了关于中秋月饼的大量记载。比如，据沈榜《宛署杂记?民风》“八月馈月饼”条记载，明代无论士绅官宦，还是庶民百姓，在八月都要做面饼相互赠送，饼大小不等，叫做月饼。


近年来月饼的馅儿愈发花俏，流心月饼、冰皮月饼、冰淇淋月饼让人应接不暇，但是吃来吃去，忘不掉的还是记忆里的那口老味道，最爱的还是最传统的大礼饼。礼饼的做法既繁琐又考究，要将面粉、猪油混合后擀制摊平做皮，礼饼的馅儿有冬瓜糖、花生仁、白糖、芝麻、葱花等等。而其中最为精华的是去除筋膜并腌制过的肥膘，有的地方也称其为“冰肉”，仔细一看，腌制后的肥膘的确如晶莹剔透的冰块。烤好后的礼饼咬上一口，先是酥脆的饼皮，随后，烘烤过后的芝麻香迅速包裹整个口腔，香肥软润的口感，葱的清香、冬瓜条的甜、花生的酥脆油香还有那夺人的点点嫩白以及隐约其中的时令果仁，偶尔咬到一口肥膘，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礼饼有甜咸之分，不过所谓“咸”也是甜中带咸，吃时候搭配一壶茶则更适宜。

而中秋这一天，永安人还有吃鸭子的习俗。永安人炖鸭子多以红菇炖鸭汤为主。其中红菇是山区稀少的天然野生真菌，它们如同来自森林中精灵，产量极低，因独特鲜香被无数食客追捧。不时不食，一碗鲜甜的鸭汤是自然最好的馈赠。美食散文书《无非求碗热汤喝》的封底上有这样一段话：“说到底，人生在世冰霜苦旅、得失流离，到头来，真正能令人慰藉的，也无非就是朴朴素素求碗热汤喝。”一口热汤落胃，日常生活中的鸡零狗碎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吃完传统食物就该出门赏月了，在这个季节，一路向着郊外去，行人逐渐稀少，而蛙叫虫鸣的声音倒渐渐近了。空气里开始出现烧麦秸秆的味道，那是属于童年乡野的味道。青石板上升炊烟，黄昏落满屋檐。万水千山，叶落归根。诗人说“秋天来临，用什么可以遮住我的心，用树的影子，或者最好用你的影子。”在桂花树下赏月，或是什么都不想只是沐浴着月光，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在这一刻里变得慵懒而从容。

季节的轮替是结束又是开始，就这么轮回着，像老街旁边的流水，流呀流，流走了时光。因为生命有限，用传统节日去标记时间才变得格外重要，所以在这一天大家才分外在意空间的距离，才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明月照人归，又是一年中秋，收取一缕月光，共赏一片月色，惟愿，年年此夜，人月双清。

文/图：三明永安税务 潘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