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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上税语] 美文欣赏‖风雨抱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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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号名称: 陇上税语
标题: 美文欣赏‖风雨抱犊行
作者:
发布时间: 2023-07-09 07:58
原文链接: 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I5NTk2ODk2Mg==&mid=2247493423&idx=1&sn=c40047baa923a2e85b309445900ab636&chksm=ec492e82db3ea794d6cf50a281ae96dfe24676c3cd4b8e2a9556565abd2ad29221d35cb0adc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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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欣赏‖风雨抱犊行

7月2日,正是今夏最酷暑难耐的时候,由于临时起意,在准备不足,装备缺乏的不利情况下,我和家人穿着凉鞋于风雨交加中硬闯了一次抱犊村。这话说起来可能连许多驴友都不信,即使在我一身泥水、惊魂未定地平安抵达抱犊桥时,脑子里仍然不断地涌现出先前于悬崖峭壁间冒雨前行的画面,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天的行程竟然都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真心一句话:太自虐了。


不到抱犊村,枉来南太行。这是野驴圈儿流传甚广的一句口头禅。到抱犊村走一遭是我多年未竟的愿望。我曾经于2022年8月跟随小团队从辉县八里沟景区的抱犊桥(属于河南地界)出发,沿着凤凰谷于荆棘丛生的羊肠小道间一路攀爬,经过近四个小时连续不断的艰难行进,在体力耗尽已经达到极限的情况下到达过距离抱犊村1.6公里远的悬崖峭壁之上的抱犊河边,由于疫情封控的原因而与之失之交臂。但那次难忘的经历至今想起来仍历历在目。
8月的天气如同蒸笼一般没有一丝凉风,中午的太阳光直射在身上如同针刺刀刻一般灼热疼痛。头晕眼花、体力耗尽、几经崩溃甚至要放弃,但远远望见老龙口瀑布如巨龙般从几百米高空咆哮倾泻而下,阵阵山风将瀑布撞击岩石产生的水汽吹得忽左忽右,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道道美丽的彩虹,对抱犊村无限接近的向往以及那种从未经历过的震撼景象让我顿时精神一震,旅途的疲劳瞬间消失大半。几个困顿打蔫的年轻人似乎打了鸡血一般生出了无穷的力量,如同沙漠中长途迁徙鸟儿望见了绿洲一般,张开双臂振翅飞向了震耳欲聋的老龙口瀑布。来不及脱下汗水浸透的外衣,扔下沉重的背包便不顾一切地冲向瀑布,让飞驰而下的水流浇透全身,对着远处的连绵不绝的大山和在山谷中自由飞翔的鸟儿大吼几声,来了一次痛彻心扉的透心凉。那一刻真正体验到了什么是大自然的雄浑壮阔、体验到了什么是大山深处绝处逢生的狂喜奔放,体验到了酷暑煎熬之后冰凉带来的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酸爽......然而这只是整个行程的三分之一,余下的路更艰险漫长。我们一手扣着崖壁上缝隙,一手用登山杖支撑着溪流淙淙的泥泞,向崖壁一边倾斜着身体,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过因岩石崩塌而碎石遍地的斜坡,一不小心或脚下打滑,或被落石砸伤,或跌落万丈深渊,哪怕只是一个极小的疏忽,结果都将是万劫不复的惨剧。好在我们都幸运的通过了这段路程,开始攀爬蜿蜒曲折、碎石遍地且损毁严重的抱犊梯(豫晋交界),这个过去连接抱犊村人去河南辉县的唯一天堑,因自然剥蚀、年久失修而废弃,现在成了驴友们穿越抱犊村的热门野线道路。虽然还是比较险峻,但只要有胆量,像猴子一样双手并用,躬身努力向上攀爬,和刚才的艰险泥泞比起来还算相对容易。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终于疲倦不堪地到达海拔高度约1300多米的抱犊梯尽头。在狭窄的山路边里看到了一扇用树枝搭成的栅栏和一块刻着“陕西陵川县抱犊村”立在路边的石头,这里就是河南与陕西的界碑。界碑上的箭头标示着向左2.4公里是抱犊村方向,向右约16公里是锡崖沟方向。我们来不及休整便兴冲冲地朝着抱犊村的方向行进,远远便看到了大水奔流翻滚的抱犊河,听到了河水冲刷河谷在河床间产生的咆哮怒吼,河谷尽头便是垂直壁立的千丈悬崖,河水不顾一切倾泄而下,形成了让人叹为观止的自然奇观——老龙口瀑布。只是又一道木栅栏堵住了去往抱犊村的狭窄道路,一张陵川县政府“疫情防控,抱犊村关闭,一切人员禁止通行”的告示牌如同一盆凉水瞬间浇灭了我们继续探险的热情。

一个普通的绝壁村庄何以让驴友们如此津津乐道、让我这个老驴如此念念不忘?就在于抱犊村位于南太行腹地的群山环抱之中,海拔在1500米之上,地理位置异常偏僻,生活条件十分恶劣,是自然环境最接近原生态的一处非常封闭的人居村落。这个只有七户农家的古村落自古以来几乎与世隔绝,如果不是自虐的驴友们的口碑相传,可能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在大山深处竟然还存在这么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原始村落。据说“抱犊村”名字的由来就是因为其与外界道路崎岖险峻,就连牛羊等牲畜也无法自行进出,小牛犊等牲畜只能靠着农人抱进村子而取名为抱犊村。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据传抱犊村仍是南太行山区唯一尚未通公路的自然村。村里人的吃穿用度等一切物品全靠当地政府架起的一道用卷扬机拉动千米长的铁索笼子上下转运。一直以来,抱犊村的神秘面纱和原始风光吸引着无数的驴友慕名冒险前来,给这个偏僻荒凉的小山村带来了生机、活力和短暂繁荣。目前全村人都靠着经营农家乐为生,续写了一段乡村振兴的佳话。
上周末,由于不堪城市的酷暑和喧嚣,我和家人一起大老远跑到八里沟景区里的农家住了一晚。无意间发现这里距离抱犊村只有8.6公里,而且只要爬上几百米的断臂悬崖后就只是相对平坦的羊肠小道,比起我们2022年的那次攀爬相对容易多了,于是再一次勾起了我穿越抱犊村的愿望。但由于事前没有做任何准备,我们只穿了一双沙滩鞋,而且没有登山杖等辅助装备,药品、创可贴等也没有准备,同时天气预报说第二天会有大雨。但机会不容错过,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只能因陋就简,以最简单的装备和仓促准备来了却上次未能到达抱犊村遗憾了。

7月2日凌晨五点,我们匆匆起床洗漱,将提前购置的瓶装水、火腿肠、馒头咸菜等物品塞进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旅行包内,带上充满电的充电宝和手机,于早上7:00钟匆匆出发,伴随着欢快的鸟鸣,拿上顺便在路边捡到的木棍(据说路上有野猪)按着事前预定的线路,迎着朝阳朝着一线天方向开始行进。
沿着景区内道路一路拔高,半个小时后到达了两山对峙,险峻陡峭的一线天天梯入口。在这里遇到了来自新乡市的六人驴友团队,其中领队是一年约七十多岁的老驴,精神矍铄,声音洪亮。说起南太行的山山水水,特别是各处的天梯挂壁来如数家珍。得知我们要去抱犊村,便爽快地相约一路同行。但和他们比起来,我们攀爬的速度、体力还是相差一大截。好在湿滑的石梯边上有铁链和绳索可抓,最险最窄处有一几十米高的巨石夹在两山之间,如同一道屏障挡在面前。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只见那头老驴卸下背包、蹲下身子,贴着巨石从旁边的一条狭窄的石缝中钻进去,然后从黑咕隆咚的狭小空间中扒着里面十几米高的木梯攀上了巨石顶端。我们如法炮制,顺利通过了这道天堑。接下来的攀爬虽然仍然湿滑艰险,但对于我们这帮经常浪迹于天梯挂壁间的老驴来说显然已经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了。
8:20分左右,我们到达了海拔约1000多米的太行山二层山崖。虽然也在缓慢爬升,但荆棘丛生的羊肠小道相对平坦,森林茂密,空气新鲜,行走其间宛如沐浴在绿色的海洋中让人如痴如醉。在阳光照射下形成了斑驳陆离的丁达尔光晕,头顶不时有白云悠悠飘过,耳旁萦绕着飞鸟的歌声和蝉鸣的噪音,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最高耸的那座山便是南太行在河南境内的最高峰——十字岭。如果不是脚下垂直如削的千米悬崖让人时时担惊受怕,我真的以为自己来到了海市蜃楼般的仙境之中。但再美好的风景也只能短暂的,毕竟等待我们的还有将近8公里的长途跋涉,而且是转了一道山,又拐过一道弯,本以为希望就在前面,但接下来看到的仍然是另一座大山和更大的一道弯,循环往复,无穷无尽。就如同一首诗中所写的那样: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太行”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由于时间紧迫,虽然家人的脚趾头磨出了血,我们也不敢稍稍停歇,即便我们不时加快脚步,但还是被那队驴友远远地甩在了后边。紧赶慢赶,我们于9:30左右到达了标示“山西陵川县抱犊村”的界碑旁,前边有一道铁皮围成的栅栏,钻过去就算到达山西地界了。我们打卡拍照后继续前行,大约20分钟后,正当我们疲惫不堪望着无尽的群山焦灼无望时,就看到悬崖边有两个人正忙着从吱吱扭扭的卷扬机铁笼子里往旁边的奔马三轮车(后来才知道这是村里唯一的机动运输工具了,连自行车、牛车等都没有)上搬运东西。那应该就是传说中有名的抱犊村唯一与外界货物交易的千米铁索了。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希望在前,加快脚步,远远便望见了一片锗红色干涸的河床,这儿就是一年前我曾经到达过的抱犊河了,只是由于久旱无雨,河道断流,早已见不到那宽阔的水面、湍急的浪花,听不到老龙口瀑布那震耳欲聋的滔滔吼声了。

向东远远望去,阳光下山峦黛青叠嶂,山势连绵起伏,群峰巍峨耸峙,云雾飘荡其间。一条满是鹅卵石的宽大河床自山脚下蜿蜒而出,巨大的S弯河床之上半山腰的位置是一块块形状各异、碧绿成行的玉米和瓜果田地。位于田地中间的是一片茂密的林地,几缕炊烟从林间房舍悠悠升起,鸡鸣狗吠之声此起彼伏。就如同上帝的一双大手慷慨地将这片世外桃源般的原始田园风光捧在了面前,实在让我惊诧不已,这应该就是让我曾经魂牵梦绕的抱犊村了。顾不上沿途的疲劳,我们走过满是光滑灼热鹅卵石的河床,沿着落满尘土的乡间小道,禁不住猛吸几口弥漫着羊粪味道的空气,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村头一棵老槐树下长满杂草的石阶和几间低矮破旧的石头房子。破败的木栅栏前一只羽毛光滑肥壮的公鸡正昂头打鸣,另一只公鸡则是伸着头在追逐几只在草丛间觅食的小母鸡。一条懒洋洋的黑狗正在打盹,对我们这群外来的到访客人不屑一顾,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我们顺着凹凸不平的狭窄石路继续向村里走,右边是一座看样子才新盖不久的三间平房,紧闭的铁门两旁分别挂着四块标牌,分别是村党群服务中心、村委会、经济合作社和民兵连。在这个大山深处只有七户人家的偏僻山村,我们的基层组织也能如此地健全,实在让人不得不叹服我们党强大的组织力和社会制度的优越性了。只有三百多米长的路两边是几家房屋低矮、石头垒砌的院子,石墙、石瓦、石屋,石条、石阶、石路,石头成了这里最基础也是最显著的标志。每个院子门口都有抱犊村某某农家的各色招牌,显得十分醒目招眼;墙里墙外挂满了全国各地野驴团队花花绿绿的横幅或旗帜,让这个偏僻的山村显得生机盎然,活力四射。我走进一家看起来规模稍大的抱犊山庄,几位光膀子的驴友正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上喝茶聊天,农家老板正在厨房准备着午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随着浓烟和饭香弥漫了整个院子。屋顶和墙面用报纸糊裱的房间里有些暗淡,密密麻麻地放着十几张高低床铺,一个小电扇正有气无力地摇摆转动。问了一下房间的价格,朴实干脆的中年老板说全村一个价:每个铺位每天40元,每顿饭15元管饱,当然吃鸡鸭等荤菜的另算。听着老板津津有味的介绍,早晨只啃了一个馒头的我已经感到有些饥肠辘辘了。

村子很小,不过十几分钟便走到了尽头。一颗大树下的石桌旁摆放着几个干枯的树干算是凳子。一位六十多岁的姬姓老人正在往边上的凉水池子里摆放饮料瓶子。我撩着清凉甘澈的泉水喝了几口,顺便洗了洗满脸的汗渍,坐在树干上与他闲聊起来。据老姬介绍,原来村子里人口较多,都是过去山下村民为躲避战乱被“逼上梁山”而聚居于此的。前些年脱贫攻坚行动开始后,许多人响应号召陆续搬离到山下定居,老姬一家就是那时候移居到辉县的。但村里的一些老人不愿离开这些世代居住的老屋田舍,便选择继续在这里过平淡安逸的乡村生活。随着全国各地驴友们成群结队翻山越岭陆续聚集于此,抱犊村因其封闭落后和原生态的自然环境而声名鹊起,成了驴友们南太行行走必须打卡的“圣地”。他们便因陋就简,将老屋旧院改造成了农家乐,当起了真正的老板。在当地政府的扶持下,村里陆续通了电和网络,把山泉引到村里成了自来水。但由于自然条件的限制,目前外界通往该村仍然无法修筑公路。
讲起抱犊村过去的岁月,老姬操着浓重的方言不加修饰,娓娓道来。就像一位放牧老人爱抚着自己心爱的羊羔那般平静慈祥,如同一位沧桑的诗人深情朗诵着自己创作的诗篇那么醉心随意。我们也像一群孩子一样崇拜地围坐在老人的身旁,听他讲那过去的故事。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失,时针指向了上午11:30分,老姬的老伴儿端来了劲道的手擀捞面条和包菜鸡蛋卤汤。尽管饥肠辘辘,我还是将面条在凉水中滤了一遍后开始狼吞虎咽。期间老人还拿来了陈醋、辣椒和蒜瓣。这一点让我十分感动,因为他们的绝大部分物品都是从千米悬崖之下的河谷中用铁索吊运上来的。虽然开始也想到了大蒜之类的东西,但考虑到现实的困难实在难以开口,没想到他们考虑的如此周全,实在有点儿过于奢侈了。
天空响起了阵阵雷声,山间飘过来几片乌云,午后的山村此时也显得有点儿闷热。由于下山还需走近10公里的山路,而且下午还要返程郑州,我们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抱犊村。回程时没有原路返回,执拗的我选择了与去年8月上山时相反的线路,事后证明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不禁冒雨下山危险重重,而且岩石崩塌堵塞了羊肠小道,差一点儿把小命永远留在太行山上。


待我们急匆匆赶到抱犊梯口时,豆大的雨点儿在乌云狂风裹挟下噼噼啪啪地落下来。三位穿越锡崖沟到抱犊村的驴友正在豫晋界碑前留影。我们来不及寒暄便扶着崖壁从抱犊梯开始下撤。和一年前相比,眼前的天梯更加荒凉,碎石遍地,石阶松动,杂草丛生。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此刻的我们体味最深。好在石梯不长,雨也是时下时歇。半个多小时后便进入了一片山体滑坡后形成的碎石区域,类似于冰川移动时形成的冰舌。岩石松动,路标难寻,没有了登山杖的支撑,身体难以平衡,稍不留神便可能被滚落的碎石裹挟到山谷下面。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紧,路越走越窄,地越来越滑。崖壁间渗出的溪水哗哗流淌,青苔碎石遮住了前行的路面。没有树枝和石头可以抓附,更不敢箭步越过,只能一步步试着踏实稳妥之后再小心迈出第二步。此时的我有些后悔当初选择这条下山路线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返回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向前慢慢挪动。此时的老龙口瀑布已经干涸,再也不见当初雄浑壮阔的身姿和滔天倾泻的怒吼。唯一能听到的是对面山林里迷途羔羊无助的咩咩叫声,看到的是风雨中雄鹰在崖壁间翱翔俯冲的雄姿,还有面前那堵立于天地之间、一望无际的悬崖绝壁呈现出的气吞山河的气势,实在有些让人胆战心惊。没有了水的老龙口瀑布,注定只能是一个记忆和传说,我实在无法留恋这份残缺的空旷和凄凉,更无心欣赏对面这烟雨迷蒙的夏日美景,只能带着压抑、恐惧、遗憾和无奈,沿着积满羊粪、碎石和尘土的小道,在千米悬崖绝壁下快速前行。
被雨水淋透的速干衣紧紧地贴在身上,汗水淋漓中体内的水分正在被迅速蒸干。崎岖的山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此刻的身体极度疲乏,家人磨破的脚趾只能用面巾纸胡乱包扎一下,但我却不敢稍作停歇,怕雷击更怕大雨把我们滞留在山上。在这儿荒无人烟的荒山野岭上根本无法生存,最大的可能是被冻死或摔死。最让人绝望的是如果我这个入行多年的老驴因山高路滑无法下山的话,就意味着社会救援力量也很难到达。因此,活下来唯一的希望就是不顾一切地前行、前行。但面前的景象让我更加惊恐万分:已经矗立在崖壁旁几万年的石笋、石柱不知何时因风雨剥蚀而崩塌,剩下的巨大岩石也摇摇欲坠,似乎一阵风吹来便会轰然倒地。崩塌的石块掩没了路面痕迹,厚厚的尘土覆盖在岩石间不知深浅,远处一辆从山上掉落、被摔得变形扭曲的农用车静静地躺在乱石丛中,这幅凄惨的画面让我至今仍不时心惊肉跳。但我们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摒着呼吸,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慢慢通过。生怕一阵风雨或者声响,哪怕只是一声轻微的咳嗽声都会引发山体的倾覆和坍塌。谢天谢地,什么都没有发生,顺利通过了。

下午2:30左右,我们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出悬崖,到达河谷。似乎刚刚经历战火洗礼一般,满身泥水,蓬头垢面,疲惫不堪。我顾不上脱下湿透的衣服便一下子跳进哗哗奔流的河水里上蹿下跳,对着空旷的山谷大吼几声。历经风雨艰险甚至差点儿奔溃,好在老天保佑,最终平安返程。我们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走完了平时需要四个小时的路程,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那一夜,我睡得很香。梦中又回到了那个封闭落后、传统善良、鸡鸣狗吠、风光旖旎的世外桃源——抱犊村了。

寂静夜雨声于郑州
2023年7月8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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