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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著史:服务法统与尊崇道统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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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界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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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5-22 14:21: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省税务局公众号精选文章
公众号名称: 福建税务
标题: 何以著史:服务法统与尊崇道统的平衡
原文链接: 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A3Nzk5OTgyNQ==&mid=2651513634&idx=2&sn=f510d5479faefd15792b22cf9be2d23c&chksm=84b7389cb3c0b18a1dc7e099b4e45e3a659deb035acd8ebeec5f88f77071b2e8fcf0d05b9b41#rd
作者:
发布时间: 2023-05-20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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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展的这本《枢纽》,副标题是“3000年的中国”,正是在距今大约3060年前(周成王五年,约公元前1038年)铸造的一件青铜器何尊的铭文上,出现了“宅兹中国”,这是关于“中国”最早的文字记载。作者原想给本书取名《重述中国》,与《枢纽》相比就更为克制多了。如何重述3000年的中国,这是一个极其宏伟的命题。在史学研究趋于精微稀碎的当下,作者以重述历史的中国、展望未来的中国、彰显崛起的中国为著述目标,在亟须宏大叙事的当下,此书适时而出,既匹配大国崛起的现实需要,又能激发国民爱国主义者的心理,向上向下都有其现实意义。

本书以跨越3000年的纵向深度,探寻中国作为世界枢纽的横向广度,是近年来少见的宏大叙事之作,可见其著述野心。由于时间和空间跨度过大,虽然《枢纽》定位是“历史人文读物”,但内容确实是一部“准通史”,写中国的通史是一件对学术水平要求非常高的难事,目前比较通行张荫麟、吕思勉、钱穆、范文澜、翦伯赞、白寿彝等几位先生所著的中国通史类书籍,各有千秋。而这本700页的书要装下3000年体量的中国通史,还需要涉及当代革命、建国、改革开放等,就更为考验作者的知识结构和逻辑建构了。
读完全书,可以知道作者的著述野心是要“构建新的历史叙事”,即“对于中国历史的特殊性的理解,并把握其在普遍性当中的结构性地位”,作者也给出了“中国历史的根本特殊性”的答案,即“一是中国是一个轴心文明的载体,一是中国的超大规模性。”关于“中国是一个轴心文明的载体”,我们可以解释为中国文明作为一个古老且未中断文明,并延续保留了“历史记忆”。以书中专门论述的正统论和史学传统来看,可以更好理解何为“历史记忆”,理解中国是如何保存“历史记忆”的。
绪论说:“中华民族的信仰是‘历史’,是中华民族精神的凝聚力所在。”中国的王朝史(即封建王朝官修史书)始终坚持正统论,古代史家也素来尊崇强调正统论,所以传统图书四部分类法中史部有正史、伪史。中国古代,除了周文王、周武王等历代掌权者可称为圣人,孔子、孟子也被称为圣人,一个代表着王权的“法统”,一个代表着思想学术的“道统”。以孔孟及其追随者为代表的道统,两千多年来秉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崇高理想,把握着文明的价值取向。如本书在论述轴心文明时代的史学的勃兴时所说,“古典史学从来不是简单的记录史事,其根本用意在于对史事的评论,其中的核心是史观,在中国的语境下,就是对于正统的叙述。”不仅在春秋及战国时代是这样,降而至明清,甚至民国,修史都是为了论证本朝的正统性。如习凿齿著《汉晋春秋》,尊刘备为正统,贬魏和吴,并以晋代直接蜀汉,后来这一观点被朱熹接受,并最终在《三国演义》中以“尊刘贬曹”而广为人知。朱棣靖难之役后,抹去建文年号,以永乐直接洪武。清军入关,以为崇祯皇帝报仇为口号,讨伐李自成的大顺政权。这些都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正统”,即绪论说“中国的王朝史历经着对于正统论的争夺与演化。”

但是谁来替新天子书写新历史,建构新的“正统”?就是历朝历代的史官。书中说到:“历史被不断重新叙述,但叙述者并不是天子,而是圣人门徒。如此,道统与法统发生分离,法统归于天子,道统起自圣人。”朝代更替,天子轮流坐庄,法统自然是有皇位者居之,但道统却自孔子以降,绵延数千年,演绎着中华民族的精神史。修史之人强调信史,所谓信,就是秉笔直书,坚持正统论,虽服务法统,却忠于道统。孟子说:“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孔子通过编《春秋》,以一字为褒贬的笔法,“惩恶而劝善”,确立了正统论的叙述标准。先秦史官董狐、南史、太史氏四兄弟,到司马迁、班固等等,数不胜数的修史者,演绎着他们所坚持的信史标准。但是如何在服务法统和坚持道统两者之间平衡,就是历代史官面临的抉择,有时丢官贬谪是小事,蹲班房掉脑袋也是常有的。若秉笔直书,容易得罪代表法统的皇帝和其他权贵大臣,若委曲避讳,又有“秽史”的污名。唐代韩愈在当史官的时候,一位叫刘轲的年轻人写了一封信给他,勉励他尽职修史,韩愈回了一封《答刘秀才论史书》:“夫为史者,不有人祸,则有天刑,岂可不畏惧而轻为之哉!”韩愈说修史的人,面临太多危难,下场都不太好,还举了从古至今没有好下场的史官例子,“孔子圣人,作《春秋》,辱于鲁、卫、陈、宋、齐、楚,卒不遇而死;齐太史氏兄弟几尽;左丘明纪春秋时事以失明;司马迁作《史记》刑诛;班固瘐死;陈寿起又废,卒亦无所至;王隐谤退死家;习凿齿无一足;崔浩、范蔚宗赤诛;魏收夭绝;宋孝王诛死;足下所称吴兢,亦不闻身贵而今其后有闻也。”当然,这些史官的下场与他们是否修史其实没太大关系,但这些惨痛的例子,已经让韩愈不敢当起“秉笔直书”的责任。这封信被谪官广西的柳宗元看到,他对老朋友畏难缩手的态度很不满,写了一封《论史官书》给韩愈,“凡居其位,思直其道。道苟直,虽死不可回也;如回之,莫若亟去其位。”修史如果坚持的原则是正确的,那么即使死也不能违背退后;如果要违背的话,不如赶快离开这个史官的职位。

从保存“历史记忆”的角度看,特别是在旧朝灭亡以后,修史更寄寓了特殊意义。金朝灭亡后,元好问“乃构亭于家,著述其上”,名曰“野史亭”,撰写金朝历史。明朝灭亡,万斯同“以任故国之史事报故国”,来到京师不受俸禄、不领官衔,以布衣身份参与修明史。进入民国,前清遗老们因“修故国之史,即以恩故国”编纂了《清史稿》。从客观角度来看,这些都是对“历史记忆”的保存,还坚持服膺“法统”和“道统”,虽然这“法统”已不存在,“道统”早已落伍。
诚然,作者所热衷的“构建新的历史叙事”,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一种“道统”。所以中国不绝如缕的修史的道统“看似脆弱实则强韧”,能够绵延数千年,希望在今后犹时有嗣音。
作者:泰宁税务 刘从春
(刊登于《海峡税务》2022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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