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不灭 步履不停——读《李白没见过的风景》

税收杂志

“李白写瀑布，写长江，写黄河的诗篇都是千古名篇，但写湖不及江河。这不怨李白，因为他未见过最美的湖。”这段生动幽默的论述，出自《中国国家地理》杂志执行总编单之蔷先生很早之前的一篇文章。《李白没见过的风景》一书，正是他“建构中国新形象”系列继《中国风景》之后的第二本力作。
单之蔷先生历史、博物知识丰富，文字优美克制，既有科学的严谨，又不失美学的情怀。《李白没见过的风景》集中展示了河曲、云瀑、天生桥、潮汐树等中国西部地区特有的14种自然景观，配图唯美宏大，文字潇洒快意，铺陈了一场视觉和精神的双重盛宴。
“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四月正是读书天。细读《李白没见过的风景》，让我重新认识了曾经走过的山川湖海，也让我更加憧憬还未见过的远方美景。
这本书开篇写到的河曲，我有幸亲眼见过。读到“有一种风景叫河曲”的时候，我赶快翻找出了手机里的一张旧照。那是十多年前我和几个小伙伴在内蒙古呼伦贝尔草原中蒙边境线附近的合影，背景便是河曲——一条明亮的河流在大草原上像蛇一样弯弯曲曲地流淌。
那天拍照后，我们去附近的呼伦湖吃了全鱼宴，多年后仍记忆犹新。单之蔷先生提到，呼伦贝尔草原是蛇曲形河流最多的地方，摄影师拍得最多最美的一条河曲便是克鲁伦河，它在中国境内汇入呼伦湖。“蛇曲”“呼伦湖”这几个关键词，令我确信当年拍到的就是克鲁伦河。读一本书，忆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和彼时的心境，这大概是阅读者最幸福的体验吧。

青海湖
再来看看作者笔下的湖，也就是李白不曾见过的风景之一——高原湖泊。书中说我国清澈的湖大多在青藏高原，湖水色彩最美的湖也在青藏高原。我在青海和川西看过几个高原湖泊，印象最深的是海拔4600米的牛奶海。至于书中提到的那些高原湖泊，更是高寒遥远，要想到达总要吃一些苦头。我想这苦头一定是值得一吃的——那些青绿、浅蓝的湖水，像翡翠坠子一般，单看颜色就已经赢了。在航拍技术的加持下，只看图片便足以让人心驰神往、欲罢不能。如果一千多年前李白能看到这般风景，一定会写下比“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更伟大瑰丽的诗句吧？
提到雪山，我想起社交媒体上的一个话题，叫“在成都遥望雪山”。话题下，网友们把从成都市区拍摄到的川西雪山发到网上，在线围观的各地网友无不赞叹艳羡。这让我想到李白好友杜甫在成都写下的那联名句：“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稻城亚丁牛奶海
成都我去过，川西高原的雪山也看过几座，但还没有站在成都市区遥望雪山的体验，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的好奇之心：诗圣笔下积满了“千秋雪”的“西岭”，是真实存在的吗？如果是，它和今天人们在成都市区遥望到的雪山，是同一座吗？对此，单之蔷先生认为，真正的雪山必须拥有永久雪线，即便是在当地最热的时节，雪线之上也有不会融化的常年积雪。通过科学测算，四姑娘山最高峰幺妹峰就是杜甫当年看到的覆盖着“千秋雪”的“西岭”。这种说法的新奇有趣，让我感到欣喜而又讶异。地理视角之下，古老的诗句在文学之外，又多了几分科学的趣味。同一座雪山，连接起穿越时空的心事——这种与古人心意相通的微妙感觉，大概就是我们中国人特有的浪漫吧。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普通人有能力、有条件走进山水，亲身感受自然之美。而让中国极为丰富多样的自然景观为更多人所知，正是出版《李白没见过的风景》一书的初衷之一。为了“构筑中国新形象”，该书选取的大都是公众平时所不太熟悉的景观。因为不够熟悉，所以愈加好奇；心里有了好奇，忍不住奔赴万里。
从古至今，在通往壮阔自然美景的探索之路上，从来不乏孜孜以求、不折不挠的行路人。从不忘初心、开辟丝绸之路的张骞，狂放不羁、“一生好入名山游”的诗仙李白，到志在四方的“千古奇人”徐霞客，再到多次冒险进入罗布泊考察的彭加木……他们或记录数据、收集资料，或写下流传千古的灿烂华章，以各自的方式表达着热爱、引领着后人、启迪着未来。在《李白没见过的风景》这本书里，我看到了中国人特有的坚强、浪漫，以及对自然永恒的敬畏和热爱。
掩卷有味。思绪弥漫间，忽然忆起上个冬天的旅行，当时特意选了一条以往不曾走过的路——虽不能与前人的开辟相比，于我也算是一番小小的“探险”吧。如北方山区所有的公路一样，那条路在冬日之中略显萧索。天空以路为界，左面是透蓝，右面是哑灰。再看景物，一面是浅坡疏草山神小庙儿青灰宅院，一面是黄岩白杨褐赤绿紫溪水奔流。窝在大山里，午时的风竟还是暖暖的，吹面不寒。泠泠的泉从半山腰的缝隙细细密密落下，在山脚攒了一湾玉水，映着天空和飞鸟的面容。山路曲折漫长，仿佛没有尽头，走着走着就不见了人烟，连长城上的敌楼都已模糊不清。一次临时起意的冬日漫游，一隅远远称不上惊艳的山间风景，不知何故，却让我沉吟到如今。
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曾在阅读中思接千载，与古今中外有趣的灵魂心会神交，从别人的文字中领略别样的感慨；我也曾行旅过青藏高原，游走过“大横断”，深深自豪沉醉于祖国的大好河山……我相信，只要热爱不灭、步履不停，我们一定能遇到更多、更美的风景。
来源：《中国税务》2023年第4期
作者：国家税务总局北京市顺义区税务局 李晓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