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税收】瑞信协助客户逃税证据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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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税务报
日期：2023年4月11日
作者：何振华 张京 朱莎
3月29日，在瑞士信贷银行（以下简称“瑞信银行”）被瑞银集团股份公司（以下简称“瑞银集团”）宣布收购后的第10天，美国参议院财政委员会公布了一项针对瑞信银行持续两年调查的结果，称瑞信银行违反了2014年的认罪协议，9年来依然帮助美国富豪隐匿资产和逃税。
百年银行“爆雷”
3月19日，瑞士最大的银行瑞银集团宣布以30亿瑞士法郎（1美元约合0.90瑞士法郎）的价格收购其竞争对手瑞信银行。这是一项由瑞士政府和央行协调推动的紧急救援计划，旨在遏制由美国两家小型银行倒闭引发的全球金融市场恐慌。
瑞信银行1856年成立以来，一直是瑞士领先的金融机构之一。在其历史上，瑞信银行曾经资助过阿尔卑斯山铁路建设和美国硅谷的开发。它还打理过阿拉伯皇室和俄罗斯政治寡头的财富，而且曾经与华尔街巨头正面交锋。
近年来，瑞信银行还被评为具有全球系统重要性的30家银行之一，是仅次于瑞银集团的瑞士第二大银行。在被瑞银集团收购时，瑞信银行在全球约50个国家设有150多个办事处，员工有5万多人。
尽管历史悠久且规模庞大，但瑞信银行近年来受到一系列丑闻、管理层变动和重大亏损的困扰。2020年2月，瑞信银行时任首席执行官蒂德妮·蒂亚姆因间谍丑闻辞职。2021年，美国家族投资基金阿古斯资本管理公司和英国金融公司格林希尔资本公司因新冠疫情倒闭，导致瑞信银行税前亏损近10亿美元。2022年1月，瑞信银行董事长安东尼奥·奥尔塔·奥索里奥因违反新冠检疫规定而被迫辞职。
瑞信银行的经营情况急转直下始于去年7月。当时，瑞信银行公布了2022年第二季度业绩，净营收同比下降29%，亏损额远超此前分析师的预计。这也是瑞信银行连续第三个季度出现亏损。于是，坊间有传言称瑞信银行即将破产，这促使客户在2022年最后一个季度取出了1100亿瑞士法郎资金。今年1月，瑞信银行表示将借入高达540亿美元以支撑流动性，但最大股东沙特国家银行表示，由于监管问题不再提供资金。3月中旬，瑞信银行承认其会计存在“重大缺陷”，并且受到美国硅谷银行和签名银行倒闭的影响，投资者和客户对其信心动摇。该行股价在一周内下跌了25%，管理的投资基金出现大量赎回，每天有超过100亿美元的存款被提走。3月19日，瑞士联邦政府动用紧急权力，未经股东批准，推动瑞银集团同意以30亿瑞士法郎收购瑞信银行。
知错不改 严重违规
2014年，瑞信银行承认其长期协助美国人逃税，并与美国司法部签署认罪协议，同意支付13亿美元的罚款，并承诺将严格遵守美国《海外账户税收遵从法案》，成为10多年来首家承认刑事指控的大型全球性金融机构。2021年初，几位最初揭发瑞信银行不当行为的瑞信银行前员工敦促美国当局重启调查，称瑞信在达成认罪协议后仍存在协助逃税行为。2021年4月27日，美国参议院财政委员会在与举报人进行多次面谈后开展了调查。
美国参议院财政委员会根据举报人的举报，主要调查瑞信银行是否帮助美国商人丹·霍斯基以及一个拥有美国和拉丁美洲某国双重国籍的家庭，隐藏相关账户以避税。根据该委员会近日发布的调查报告，瑞信银行帮助客户隐匿资产和逃税证据确凿。
违反了与美国司法部达成的认罪协议关键条款。一个拥有美国和拉丁美洲某国双重国籍的家庭在瑞信银行持有8个账户，其中5个为匿名账户（以五座意大利城市命名），8个账户曾拥有近1亿美元的资金。瑞信银行在明知该家庭有部分成员仍居住在美国迈阿密市的情况下，从未向美国国内收入局或者司法部披露这些离岸账户的存在。在2021年美国当局重启调查后，瑞信银行将这些账户注销并将资金转移到其他银行，违反了认罪协议中的“银行账户注销者名单”条款。该双重国籍家庭持有近1亿美元账户未申报，可能因违反外国银行账户报告而面临巨额罚款。违反外国银行账户报告的罚款最高可达10万美元或未申报账户价值的一半，以较高者为准。
此外，瑞信银行的个别高级职员知晓霍斯基的美国公民身份，并想方设法协助他隐瞒账户的受益所有权。这些瑞信银行高级职员违反了美国《海外账户税收遵从法案》，并未能履行该银行在与美国司法部达成的认罪协议下的义务。
举报人对于发现逃税计划至关重要。瑞信银行隐藏离岸银行账户的通常做法是，通过仅使用非美国护照和外国居留权来登记银行账户持有人基本信息，从而隐藏具有双重国籍的超高净值的美国公民账户。瑞信银行高级职员通过采用特殊方式对账户编码，成功避免旨在识别美国公民身份并遵守美国法律的内部系统的监测识别。
调查发现，前高级职员与现任高管勾结隐瞒离岸账户。瑞信银行拉美私人银行前负责人亚历山大·西根塔尔在隐瞒该双重国籍家庭账户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西根塔尔是几名在美国面临刑事指控的瑞信银行职员的直接上级，他曾经的直接上级为瑞信银行美洲私人银行负责人，该上级的直接上级为瑞信银行全球私人银行负责人。
如果没有举报人，霍斯基和双重国籍家庭持有的超过3亿美元的秘密离岸账户很可能仍然保密，也不可能由此发现更多瑞信银行隐藏至今的美国公民的离岸账户。
瑞银集团将承担法律责任
在调查期间，美国参议院财政委员会曾要求瑞信银行自查是否还有其他属于美国超级富豪的超过2000万美元资产的大型未申报账户。报告显示，在调查期间，瑞信银行2022年已承认有10个这样的账户，而在调查报告公布前几天承认了13个这样的账户。这些账户隐瞒的总金额超过7亿美元。
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民主党人怀登指出：“在2014年瑞信银行因协助美国公民逃税面临罚款时，高管再三承诺将严格遵守美国《海外账户税收遵从法案》，所以在罚款上获得了减半优惠（计划罚款26亿美元，实际罚款13亿美元）。但从新的调查结果来看，瑞信银行并未兑现其承诺，而且该行即使被并购也不能把这些历史一笔勾销。”怀登强调，收购瑞信的瑞银集团以及瑞士政府应当承担因瑞信银行可能违反与美国司法部达成的认罪协议而造成的任何罚款的责任。同时，怀登呼吁美国司法部和国内收入局立刻进行更严格的调查。
对此，瑞信银行的一位发言人在接受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采访时称，“该调查报告的核心内容描述了遗留的问题，其中一些是10年前的遗留问题。自那时以来，我们已经实施了广泛的改进措施，以根除那些试图向美国税务部门隐瞒资产的行为。”她表示，瑞信银行的新领导团队一直在与参议院财政委员会合作。同时，瑞信银行的政策要求其在发现未申报账户时注销这些账户，并且对不遵守政策的员工进行惩戒。
计划在4月完成收购的瑞银集团方面则表示，作为收购的一部分，该行对未决诉讼和调查事项进行了评估。预计该交易将在广泛的业务场景中为股东带来收益。
美国参议院财政委员会调查指出，瑞信银行违规行为再次提醒美国政府要加大对国内收入局税收执法资源的投入力度，以打击美国高净值人士的逃税行为。此外，美国司法部和国内收入局最近都承诺惩罚协助逃税的外国银行高级职员、律师和金融专业人士。美国司法部还明确表示，将外国银行犯罪作为优先查处事项，特别是涉及违反延期起诉或不起诉协议的惯犯。（作者单位：国家税务总局湖南省税务局；湘潭大学外国语学院；国家税务总局衡阳市南岳区税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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