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税收】逃税丑闻曝光：英国不管大臣黯然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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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税务报
日期：2023年2月14日
作者：何振华 曾理楚 汤心仪 熊玫
1月29日，英国首相苏纳克宣布解除纳齐姆·扎哈维内阁不管大臣职务，理由是其逃税事件严重违反了《大臣法典》公共生活七项原则的要求。扎哈维的保守党主席职务也被解除。扎哈维黯然下课，给上台不久的苏纳克政府再次带来不利影响。
01
从难民之子逆袭成为内阁大臣
扎哈维1967年6月出生于伊拉克巴格达一户殷实的库尔德人家庭，其祖父曾任伊拉克央行行长。20世纪70年代，为躲避萨达姆对库尔德族群的政治迫害，其父携全家流亡英国。刚到伦敦，小扎哈维语言不通，学业不顺，后又突遭父亲投资失败，求学之旅几近中断。伦敦大学学院毕业后，扎哈维遇到了自己一生的贵人和政治导师——英国著名作家、上议院议员兼库尔德人救济委员会主席杰弗里·阿彻。阿彻倾力帮助扎哈维当选保守党伦敦市议员，将其引入政坛。2000年，同为阿彻幕僚的斯蒂芬·莎士比亚与扎哈维共同创立了民意调查公司舆观。舆观业务发展迅猛，几年后就在伦敦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扎哈维也成为英国议会最富有的议员之一，但其逃税丑闻也正发轫于此。
2010年，扎哈维当选英国议会下议院议员，并连任3届。2018年1月，扎哈维进入内阁，任英国教育部政务次官。2019年7月任英国贸易、能源与工业战略部政务次官。新冠疫情暴发后，2020年11月，扎哈维临危受命，任英国卫生与社会保健部政务次官，全权负责英国疫苗研发工作。在其有效领导之下，英国迅速研发出新冠疫苗，助推英国尽快走出疫情，扎哈维因此政声卓著。2021年9月，扎哈维接受时任首相约翰逊任命担任教育大臣，后又在2022年7月至9月短暂出任财政大臣。其后，在特拉斯和苏纳克两届首相任内，他都留在了内阁，并被苏纳克任命为不管大臣。不管大臣名曰“不管”，实则权限很大，在必要时甚至可以根据内阁会议的决定插手各部事务，以及从事某些特殊使命，往往由执政党重要人物出任，地位相当重要。
02
暴露英国税法弊端和征管漏洞
民意调查公司舆观的成功给扎哈维带来了巨额财富。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舆观42.5%的股份曾由一家名为“贝肖尔投资”的离岸公司持有，该公司注册在低税地直布罗陀地区。该地区为吸引国际资本发展金融业，不设资本利得税等税种。贝肖尔投资公司被普遍认为是扎哈维家族的信托基金，尽管扎哈维本人一直撇清其与该基金的联系。美联社报道称，这家公司在出售价值2700万英镑的舆观股份时，未向英国政府缴纳资本利得税。
2021年4月，英国税务部门开始调查扎哈维的税务问题，并在1年多后达成和解。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扎哈维补缴税款、滞纳金及罚款共计480万英镑。讽刺的是，有英国媒体指出，扎哈维在2022年7月至9月担任财政大臣一职，直接管辖英国皇家税务和海关总署。财政大臣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完善与监督英国税收制度，然而扎哈维不仅未以身作则捍卫国家税基，反而带头逃税，可谓监守自盗，自打其脸。
负责调查扎哈维税务丑闻的部长利益问题独立顾问劳里·马格努斯爵士在调查报告中指出，扎哈维最令人震惊的违规行为在于，在被任命为内阁大臣时，始终未向政府人员披露他与英国皇家税务和海关总署的和解。2022年7月5日，扎哈维被任命为财政大臣，但他在利益申报表中并未提及英国税务部门在2021年4月就已开展的调查。扎哈维在先后接受特拉斯和苏纳克任命时也没有申报他被税务部门罚款的情况。他补充说：“我认为，扎哈维先生在担任王室大臣、享有崇高特权的同时，没有充分尊重《大臣法典》的一般原则，特别是没有充分尊重公共生活七项原则下的要求，即通过恪守自己的行为成为一名诚实、开放及模范的领导者。”根据马格努斯的调查，扎哈维先后7次违反了《大臣法典》公共生活七项原则的要求，包括未能及时申报个人税务、隐瞒英国皇家税务和海关总署调查以及未能及时更正自己的税务申报等。
此次扎哈维逃税丑闻，也暴露了英国税收制度“劫贫济富”的弊端。华威大学经济学副教授和财政研究所研究员阿伦·阿德瓦尼在《卫报》上撰文指出，扎哈维为2700万英镑收入支付的税款只有370万英镑，意味着平均税率不到14%，远低于普通工薪阶层的适用税率。在英国，个人年工资薪金所得在15万英镑以上就适用47%的税率了（其中，个人所得税税率45%，所得在5万英镑以上还需缴纳2%的国民保险费）。
同时，扎哈维的逃税丑闻也暴露了英国法律和税收体系的薄弱环节。2022年，在回应英国《金融时报》的询问时，英国皇家税务和海关总署表示没有任何大臣正受到税务调查。实际上，时任教育大臣的扎哈维当时正在接受税务调查。英国皇家税务和海关总署内部人士表示，该部门此前发布的不实信息属于重大失误，因为相关新闻受访人当时只征询了该机构处理自我评估纠纷部门的意见，而没有征询税收欺诈调查和反避税部门等其他部门的意见。
03
苏纳克政府形象再失分
其实，自2022年夏天以来，有关扎哈维接受税务部门调查的消息就在坊间流传。直到2023年1月初《太阳报》曝出扎哈维逃税丑闻，才把这件事坐实了。
1月29日，扎哈维在公开发表的回应被解除职务的声明中写道，为多届英国政府服务是他一生的荣幸，但没有明确提及对其税务问题的道德调查结果。
2023年2月2日，英国首相苏纳克迎来执政100日。而1月29日内阁重臣扎哈维的黯然下课无疑给苏纳克政府形象再次减分。
自苏纳克执政以来，围绕其本人及内阁成员的丑闻就从未间断。苏纳克夫人穆尔蒂的税务安排曾受到广泛质疑，去年有消息称，她利用“非居民”身份为家族企业印孚瑟斯集团的海外收入避税。事实上，扎哈维已经是苏纳克就任英国首相3个月以来第二位离开内阁的官员。2022年11月，英国内阁大臣威廉姆森因被指控霸凌同事辞职。此外，内政大臣苏拉·布雷弗曼曾违反安保规定，英国副首相多米尼克·拉布因涉嫌霸凌正在接受调查。英国前财政大臣乔治·奥斯本直言：“苏纳克有可能会被围绕在保守党周围的丑闻拉下马。”
围绕扎哈维被解职后留下的保守党主席的职位空缺，保守党内部争论不休。目前，以前商务大臣雅各布·里斯-莫格为首的保守党议员主张由前首相约翰逊接任这一党内要职。莫格表示，约翰逊具备担任这一职务的所有品质，并且拥有强大的筹款能力。约翰逊出任党主席很可能是其重返唐宁街十号的第一步。分析人士指出，在约翰逊政府时期，由于时任财政大臣苏纳克辞职“背叛”约翰逊，一旦约翰逊成功复出，将重挫苏纳克在党内原本就不强劲的领导力，并加剧保守党分裂。（作者单位：国家税务总局湖南省税务局、国家税务总局宁乡市税务局、国家税务总局韶山市税务局、湘潭大学外国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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