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转型，坚持先立后破、以立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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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邵言



2022年3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三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内蒙古代表团审议时强调：“要积极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工作 ”“要先立后破，而不能够未立先破”。
这样的谆谆叮嘱，直指2021年推进“双碳”工作中出现的一些问题。比如，有的地方、行业、企业“抢戏”“加戏”，提出的目标超越发展阶段；又如，有的地方对高耗能项目搞“一刀切”关停；还有，一些金融机构骤然对煤电等项目抽贷断贷；甚至，个别地方为了减少大气碳排放、实现空气质量达标，将村民家的锅灶也贴上了“封条”。

先立后破，稳保能源安全

实现“双碳”目标，是一场广泛而深刻的经济社会变革。我国幅员辽阔，区域、城乡发展不均衡，各地产业结构、资源禀赋、能源结构、减排潜力存在差异。同时，还要认识到富煤贫油少气是我国国情，短期内指望风电、光伏等新能源 “挑大梁 ”不现实，因而在短时间内煤炭的 “压舱石”地位很难动摇。因而，实现“双碳”不是简单地退煤，而要实现“多能互补”，推动煤炭和新能源优化组合，建立以可再生能源为主体的低碳绿色电力系统。
“立 ”得住才能 “破 ”得好，坚定 “破 ”才能更好“立”。对推进 “双碳”工作来说，“破 ”易 “立”难，“碳冲锋”容易，但走出一条生态优先、绿色低碳的发展道路不易。在实践中，就“立”而言，需要稳住存量，争取时间实现新能源的逐渐替代，从而向低碳乃至“零碳”平稳过渡。要抓住关键变量，充分认识到科技创新是实现“双碳”目标的关键支撑，提前布局、持续发力，加大清洁能源、碳捕集利用和封存等关键技术装备研发力度。就“破”而言，要坚持问题导向，立足产业结构偏重、能源结构偏煤、时间窗口偏紧的实际，深入推动产业转型升级，无论是新引进实施项目，还是既有项目改造，都要严把碳排放的关口，有序推进能源结构优化，积极构建清洁能源体系、绿色制造体系、低碳生活体系，从根本上解决环境污染问题。

以立为先，新能源未来可期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把促进新能源和清洁能源发展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以水电、风电、光伏发电为代表的可再生能源实现跨越式发展，装机规模稳居全球首位，发电量占比稳步提升，能源结构调整和减碳效果逐步显现。
2022年1-5月份，全国可再生能源发电新增装机4349万千瓦，占全国发电新增装机的82.1%，可再生能源已成为我国发电新增装机的主体。可就在10年前，当时我国新能源发电占比只有2.7%，能源结构偏煤、能源效率偏低，支撑了我国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也伴随出现了能源生产和消费对生态环境损害严重等问题。
10年间，我国可再生能源发电总装机达到11亿千瓦，水电、风电、光伏发电、生物质发电装机规模稳居世界第一。其中，风电光伏并网装机合计6.7亿千瓦，是2012年的近90倍。

激进式能源转型政策的负面效应

在过去几十年里，西方发达国家为应对气候变化，大力推进能源转型，特别是部分欧洲国家采取了较为激进的能源转型政策。有的“先破后立”，有的“边破边立”。欧洲明确要求退出煤电、提出禁售燃油车时间表、严格限制化石能源项目等，旨在从源头上实现绿色转型。
以瑞典为例，瑞典是全球能源转型的先锋国家之一，计划2050年实现第一个零化石能源社会，比欧盟设定的目标还高。事实上， 2019年瑞典仅有30%的交通用能来自可再生能源。2020年底以来，由于欧洲遭遇极端天气，可再生能源发电不稳定；再加上2022年又受到乌克兰危机的影响，天然气供应短缺，引发电价、气价、油价等暴涨，能源转型力度较大的瑞典，也同样承受着能源危机的压力。
随着俄乌局势演变，欧美等国对俄制裁以及俄罗斯反制裁不断升级，特别是波兰、保加利亚、芬兰等国因拒绝卢布支付而遭俄方“断气”。同样受能源供应紧张影响的德国、英国、法国等国相继呼吁节约用能，同时一改一直以来的“弃煤”姿态，表示将加大燃煤发电量，弥补因天然气短缺带来的能源供应缺口。除欧洲外，为保障能源供应，印度、日本、韩国等国也陆续加大了煤炭用量。全球范围内一度广遭“嫌弃”的煤电似乎正卷土重来。
反思欧洲能源危机，传统能源逐步退出，应建立在新能源安全可靠的替代基础上，不能简单地采用激进政策，或者“即立即破”，那样不仅会带来沉重的经济和社会负担，而且容易产生形势误判。

欧洲加快推进绿色转型为新能源企业提供机遇

俄乌冲突以及地缘政治风险带来的影响，更加坚定各国发展清洁能源、加快绿色转型的决心，欧盟开始从地缘政治的角度审视其能源转型进程，并将能源安全和应对气候变化结合在一起。从长远看，向风能、太阳能和氢能等低碳能源的转型才能使欧洲实现真正的能源独立。
5月18日，欧盟委员会正式发布REPowerEU计划的详细方案，与3月8日公布的REPowerEU计划相比，详细方案中增添了部分能源改革举措，旨在摆脱对俄化石燃料依赖的同时加速欧盟绿色能源转型。方案提出，将欧盟2030年能效目标从之前设定的9%提高到13%、将其可再生能源在能源消费中的占比目标从之前设定的40%提高到45%，相关资金将动用欧盟恢复基金和通过欧盟碳排放交易体系来筹措。欧盟委员会预计，为实施REPowerEU计划，到2027年需要额外投资2100亿欧元，到2030年则需要耗资3000亿欧元。
REpowerEU计划的关键在于加速清洁能源转型。将2030年可再生能源在欧盟能源消费中的占比目标提升至45%，意味着到2030年欧盟可再生能源装机有望从目前的511GW增加到 1236GW，其中，光伏发电累计装机达到600GW，包括陆上和海上在内的风电累计装机达到480GW。此外，到2030年欧盟绿氢产量达到1000万吨，绿氢进口量达到1000万吨。欧盟计划在欧洲地平线项目资助框架下为可再生氢能项目提供价值2亿欧元的新融资，并在“欧洲共同利益重要项目”框架下迅速批准项目。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解决大型可再生能源项目审批缓慢和流程复杂问题，欧盟委员会还提出了一项立法建议，要求缩短相关项目审批时间，并有针对性地修订可再生能源指令，将可再生能源视为压倒一切的公共利益，加快可再生能源建设。
随着欧洲多国陆续调整能源安全政策、加大可再生能源部署，近期欧洲光伏、风电装机需求维持高景气度，而在REPowerEU计划落地、欧盟四成员国承诺2050年海上风电装机增至10倍后，可以预见，未来几年欧洲对可再生能源技术、设施的投资将快速增长，欧洲可再生能源产业发展将全面提速，这也为我国新能源企业进入欧洲市场打开了一条绿色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