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人力资源行业发展史-连载10：附录：人力行业的合法化历史

余清泉

【QQyu说明】系列连载文章翻译自SIA的《History of the Staffing Industry》，有部分文字修改。通过系列文章，可以了解全球人力资源行业的发展史。“the Staffing Industry”，直译“人力配置业”，更强调“人员配置”这种业务模式，其实包含了今天我们熟知的招聘、派遣、外包等多种业务。为了中文语境的顺畅，接下来文中“Staffing Industry”均翻译为“人力资源行业”。
「If you want to know where you are going, then it’s a good idea to understand where you’ve come from.」
——「欲知去向何方，先晓来自何处」


附录：自1930年以来代表行业利益的人力资源行业协会
（QQyu注：SIA这个附录本意是记录1930年以来全球各种人力资源行业协会的历史；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这也是一部人力资源行业争取行业利益、争取合法化的发展史。人力行业得到今天广泛的理念认可、法律规范和市场地位确实来之不易，必须要感谢历史上所有行业先驱和专业协会等各界同仁的不懈努力和坚韧开拓。）
由于担心临时人力派遣会破坏努力争取来的就业权利，这个新兴行业面临着监管机构、国家工会以及在全球层面上国际劳工组织（ILO，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的反对。国际劳工组织ILO的第一份建议书就是针对经营性职业中介机构的。《失业建议书》（The Unemployment Recommendation），1919年（第1号），第1条就是呼吁每个成员要“采取措施，禁止建立收取费用或以营利为目的开展业务的职业中介机构。如果已经存在这些职业中介机构，则进一步建议只允许他们在政府许可下经营， 并采取一切切实可行的措施，尽快废除这些机构。”

（ILO，R001 - Unemployment Recommendation, 1919 (No. 1)）
1930年，伦敦一群志同道合的职业介绍所聚集在一起，形成了第一个公认的招聘行业商会。“伦敦职业介绍机构联合会”（LEAF，London Employment Agencies Federation）以橡树叶为标志，并将其成员资格逐步扩展到伦敦以外成为全国性组织，LEAF后来演变为“职业介绍机构联合会”（EAF，Employment Agencies Federation）。1960年，EAF任命唐纳德·克罗珀（Donald Cropper）少校为第一任总书记，他建立了区域活动，并成为代表这个不断成长的行业而开展运动的关键人物。1984年，该联合会更名为“招聘和就业服务联合会”（FRES，Federation of Recruitment and Employment Services）。2000年，与“就业顾问协会”（IEC，Institute of Employment Consultants）合并后更名为“招聘和就业联合会”（REC，Recruitment & Employment Confederation）， REC的名字今天已经广为人知。
1933年，国际劳工组织通过了《收费职业介绍所公约》（Fee-Charging Employment Agencies Convention）（第34号），该公约仍然呼吁废除该行业——除非职业中介机构获得许可并事先已商定收费标准。1949年，修订了该《公约》（第96号）。这保持了相同的方案，但为不希望注册的成员保留了“选择退出”（“opt out”）（第2条）。

（ILO，C034 - Fee-Charging Employment Agencies Convention, 1933 (No. 34)）
1996年，由14名人力资源行业高管成立了美国第一家人力行业组织——“临时就业服务研究所”（ITS，Institute of Temporary Services）。近期针对该行业监管规制的立法企图，激发了三位高管（Kelly Services的威利斯·布拉德Willis Bullard，Manpower的约翰·弗兰克John Frank，和Employers Overload的约翰·霍西克John Husic），试图组织该行业在未来的立法斗争中捍卫自身。该组织的首要挑战是确定方向，使行业相信该协会的必要性，并开始向客户、公众和立法者解释和完善行业形象。到1967年，ITS已拥有26家成员并在华盛顿特区举行了第一次会议。
（QQyu注：人力资源行业的合法化历史伴随着长期的立法斗争，可以说，这个行业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与法律法规政策规制紧密相联。
在《第一章 发端萌芽》中就讲到“人力资源行业与工会的糟糕关系以及未来立法斗争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这一时期”；
在《第三章 蓬勃发展》中讲到 Employers Overload的创始人罗伯特·B·米勒推动美国财政部1951年裁定人力资源公司是EOR“记录雇主”，奠定了人力行业的法律地位；
在《第四章 全球开花》中讲到洛朗·内格罗在美国受到启发把 employment agency概念带回法国创立Bis，弗兰克·哈格雷夫在澳大利亚创立Skilled Engineering初期连做广告都很困难因为没人听说过人才派遣这个业务；筱原佳子从欧洲和澳大利亚受到启发在日本创立Tempstaff，在早年她不仅需要与敌对的立法制度（当时日本法律禁止私营职业中介）做斗争，而且还要与女性工作不被社会所接受的商业环境做斗争（Temp Holdings直到20世纪80年代之前都只聘用女性），最终筱原佳子克服重重困难成为日本第一位白手起家的女性亿万富翁；
在《第六章 走向繁荣》中讲到1986年美国《国内税收法》取消了“安全港”保障，促进了企业从直接雇佣到第三方雇佣的转变；1986年日本劳务派遣首次合法化，从少数职业开始坚冰融化；
在《第七章 网络时代》讲到在20世纪90年代许多重要国家都放松了对人力资源市场的管制，这些立法进展促进了人力资源服务业市场发展以及重大的市场整合；
在《第八章 衰退丑闻》讲到2002年萨班斯法案生效，这为财务和会计人员派遣以及后来的IT人员派遣创造了一个巨大的机会；2005年法国放松管制允许人力公司混业经营，促进了大型人力资源公司之间的合并浪潮。2014年美国通过了《小企业效率法案》，SBEA法案明确了PEO专业雇主组织的法律地位，促进了PEO服务的蓬勃发展。
在《第十章 合法化历史》即本文中，你更可以看到全球各地的行业先驱成立协会代表行业利益游说争取合法地位和权益，甚至敦促欧盟对一些国家提起诉讼促进逐步对人力行业放宽管制和合法化……
QQyu在翻译这部历史时就不禁感叹：人力资源行业的合法化历史是多么艰辛多么曲折！从国际劳工组织第1号公约到第181号公约，国际劳工组织对人力行业从坚决废止到积极认可竟然用了整整78年！这凝结了多少代人的筚路蓝缕、前赴后继！）
1970年，“临时就业服务研究所”ITS更名为“全国临时就业服务协会”（NATS，National Association of Temporary Services）；随后在1994年再次更名为“全国临时派遣服务协会”（NATSS，National Association of Temporary and Staffing Services ），以适应其在临时就业业务之外的扩展；1999年，它更名为“美国人力行业协会”（ ASA，American Staffing Association），以更好地反映其成员公司提供的全方位人才派遣和人力资源服务。
其他重要的国家级协会可以追溯到60年代：1961年的ABU（荷兰），1962年的ACSESS（加拿大），1964年的Federgon（比利时），1967年的Prism’emploi（法国），1968年的Swissstaffing（瑞士）。 多年来已经取得了许多成功，但有时立法者对人力资源行业采取了更严厉的态度，或者使其受到额外的行政和税收负担的困扰阻碍。尽管如此，与工会的社会对话开始产生结果，特别是1971年在荷兰签署的行业集体劳动协议（the sectoral Collective Labour Agreement）。
1967年，“世界就业联合会”（WEC，World Employment Confederation）在法国巴黎成立，当时名称为CongrèsInternational du Travail Temporaire（Ciett），翻译为英文就是“国际临时就业企业联合会”。Ciett的使命是在Eurociett的支持下在全球范围内代表人力资源行业，Eurociett的重点是在欧盟层面进行游说。
1992年，CIETT敦促欧盟委员会对意大利、西班牙和德国提起诉讼，之后这些国家逐步放宽了他们的职业中介机构业务法规：西班牙（1994年），意大利（1997年，之后是2003年的Biaggi修正案），德国（1992年-1997年和2004年Hartz改革）。因此，其他几个欧盟国家也在法律上认可了职业中介业务：希腊（1999年），芬兰（1993年），瑞典（1993年）和荷兰（1998年以及2003年的进一步开放）。
随后，其他国家人力行业协会也纷纷成立，例如，1971年NRF（爱尔兰），1985年FAETT（阿根廷），1986年JASSA（日本），1989年CAFST（中国）和1989年NHO Service（挪威）。
（QQyu注：SIA这里的CAFST指的是“中国对外服务工作行业协会”，China Association of Foreign Service Trades。）
1997年，CIETT成功地将国际劳工组织长期以来在私营职业介绍机构行业中的地位转为181号公约的正式认可。这是该行业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因为国际劳工组织首次承认职业中介机构对劳动力市场的积极作用。
（QQyu注：在ILO第181号公约前言中花了较大篇幅提及私营职业中介机构公约的必要性：“意识到灵活性在劳动力市场运作中的重要性”，“考虑到私营职业中介机构的运作环境与通过旧有公约的普遍条件已经大相径庭”，“认识到私营职业中介机构在运作良好的劳动力市场中可能发挥的作用”……国际劳工组织第181号公约是人力行业的重要里程碑，标志着人力行业在国际层面得到了合法化认可。）

（ILO，C181 - Private Employment Agencies Convention, 1997 (No. 181)）
2008年11月，随着《临时职业中介机构指令》（Temporary Agency Work Directive）得到通过，整个欧盟范围内的临时就业都得到了合法化。这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决定是工会、雇主和人力资源行业之间多年谈判的结晶，并保证那些通过职业介绍所工作的雇员与同一行业中从事相同工作的的雇员享有同等报酬和条件。其他主要人力资源市场（例如中国、澳大利亚，日本自2019年起）也在立法中也赋予了临时工同工同酬同条件的类似权利。


（DIRECTIVE 2008/104/EC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of 19 November 2008 on temporary agency work）
（QQyu注：欧盟《临时职业中介机构指令》在工会、雇主和人力行业三方间达成了平衡，要求“同工同酬”原则；中国《劳动合同法》规定被派遣劳动者与用工单位劳动者“同工同酬”；美国《小企业效率法案》从促进企业发展效率出发，鼓励PEO专业雇主服务的发展；这些实际上都指引着未来方向：人力行业要从劳动力资源租赁价差向专业化服务收费发展，这代表了人力资源行业发展的趋势和方向。）
—全文完—

QQyu译自：《History of the Staffing Industry》, SIA, John Nurthen, Executive Director Global Research

【全球人力资源行业发展史】

• 连载1：1840~1940年 发端萌芽
  
  
• 连载2：1940~1950年 始创新兴
  
  
• 连载3：1950~1970年（上） 蓬勃发展
  
  
• 连载4：1950~1970年（下） 全球开花
  
  
• 连载5：1970~1980年 危中有机
  
  
• 连载6：1980~1990年 走向繁荣
  
  
• 连载7：1990~2000年 网络时代
  
  
• 连载8：2000~2010年 衰退丑闻
  
  
• 连载9：2010年至今 零工科技
  
  
• 连载10：附录：人力行业的合法化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