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斯派维的奇异旅行与自我和解

福建政策君

暴风雨前夕，小麻雀找到梧桐树、桉树、榕树，想要在它的叶子中间躲避风雨，但是他们都拒绝了它。
  最后小麻雀找到了松树，松树说我的叶子漏风又漏雨，但是如果你不嫌弃，我的答案是可以。
  小麻雀在松树的庇护下躲过了这个漫长的冬天。
  上帝知道了这件事，为了奖励松树，惩罚其他树木，他让树木都在秋天落叶，而只有松树长青。
火车站台的小房间里，当流浪汉老爷爷给10岁的斯派维讲述了一个他小时候奶奶给他讲的故事之后，斯派维沉吟了一下，说，“这个故事很美，但是松叶的隔热性能相对一只这么大的鸟儿来说，真的不足以创造一个足够温暖的小窝。你奶奶是骗你的。”
斯派维是一个天才，酷爱制图和机械图解，10岁就发明了永动机，被史密斯学院授予世界大奖贝尔德奖。
  他名字的中文意思是麻雀，据说他是在厨房出生，而出生的那天正好有一只麻雀撞死在厨房的窗户上，这让小天才觉得，他的出生并不是一件多值得庆祝的事情。
  斯派维出生在美国蒙大拿州一个偏远牧场，妈妈是生物学博士，爸爸渴望着西部牛仔的生活。他还有一个喜欢看美国小姐选美的姐姐，以及一个双胞胎弟弟。
  爸爸在辽阔又美丽牧场耕作，回家之后喝点小酒，妈妈研究着与昆虫有关的课题然后烤坏一台又一台的面包机，姐姐剥着玉米粒抱怨日子的平淡无聊，斯派维和弟弟雷顿就在牧场里带着他们的狗狗木薯卡尽情地玩耍。
  一切美好得像是童话，直到那件可怕的事情发生。

那本该是同样平淡美好的一天，弟弟在玩枪，斯派维在测绘枪声的频率波段，可偏偏枪卡壳了。斯派维上前扶住了枪托，子弹突然冲膛而出，射中了弟弟。
  弟弟就这样抛下全家人去了另一个世界。
  家人们很少提起这件事，家里的气氛变得沉默又压抑，就连木薯卡都很伤悲，直到姐姐带着它到另一个山头看日出和日落，它才勉强和自己和解。
  可是敏感的斯派维没有这么容易与自己和解，他始终觉得自己对弟弟的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的内心始终压抑。

史密斯学院通知斯派维去领奖。被伤痛和歉疚包裹的斯派维决定瞒着父母，只身一人凌晨四点拖着行李箱穿越整个美国去芝加哥领奖。
  他偷偷上了一辆货车开启了这一趟带着童话般梦幻和怪诞的旅程，紧接着，他悄悄藏在了火车车厢里，机智又幸运地躲过一次次检查，车窗外颜色鲜艳的美景一帧帧闪过，勾起了他一次次的童年回忆。
斯派维一路上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经历了从蓝天绿树到高楼大厦，在火车停靠的站台一个光线温暖的小房子里和流浪老爷爷分享了彼此的童年，偷偷尝了妈妈以前不让他吃的热狗，被警察追逐的时候不幸折断了两根肋骨，之后又被一位热心的司机大叔搭救。
  单纯的斯派维用他的理解来碰撞着这个世界。看到鳞次栉比的大厦的时候，他说，大自然消失了，视野中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人造建造物替代，它们都服从几何原理。人类创造出了这么多直角，但他们的行为却复杂又荒谬。
  看到水滴划过玻璃窗户，他说，水滴的特别之处在于，它们总能找到阻力最小的道路，对人类而言，情况刚刚相反。
  看到出席颁奖活动的人对着他刻意地笑，他知道，假笑和真笑的区别在于假笑时不仅颧弓肌肉会收缩，眼睛周围的肌肉也会不自觉收缩。
  这次颁奖带来了巨大的社会舆论，大家都觉得斯派维是美国教育体制成果的体现，可是没人知道在学校的时候，老师给斯派维的作业评分只有C+，还经常在课堂上当面羞辱他。
  斯派维以为这趟旅行不过是进行一次简单的颁奖演讲，他把这次演讲当作流泻自己内心想法的窗口。可他没想到自己天才的大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史密斯学院的负责人开始将他作为科研标本研究他的大脑，希望像训练海豚一样训练他，还擅自帮他接下脱口秀直播来进行舆论炒作。

这次直播对斯派维来说本是一场灾难，但令人惊喜的是斯派维的爸爸和妈妈居然中途出现。斯派维曾以为爸爸妈妈最爱的是弟弟，甚至以为他们因为弟弟的死对自己有责怪，可妈妈出现在脱口秀的现场的时候，告诉他那件事根本不是他的责任，他无需为这件事情自责。爸爸在后台背起他，一家三口像勇士一样不惧世人眼光冲出电视台大楼。斯派维开心地把爸爸的牛仔帽子戴到了自己头上。
  斯派维告别了豪华的史密斯学院，回到了自己的牧场。日子又变得平淡而充满温暖和爱。

也许这个天才少年的内心依旧敏感而脆弱，但是这趟旅程让他更加看清了世界的美好和肮脏，让他更加坚定了家人的爱。他开始不再纠结爸爸是因为什么而爱上妈妈，不再总是疑心自己给世界带来了糟糕的改变，不再让自己背负不可承受的重担。他终于明白有些外表光鲜的东西远不及真切而平淡的爱，“当你发现你最在意的东西变得不那么重要的时候，你会发现这就是长大”。
  妈妈又一次烤坏了面包机，而且她又快要给斯派维生一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了。妈妈说起斯派维其实出生在医院，麻雀的死和他的出生一点关系都没有。
  斯派维设计出新的永动机让即将来到世间的家庭新成员的摇篮能够一直轻轻地摇着。
  斯派维好像和自己和解了。他一直记得在那个窄小却温暖的带着昏黄光线的木屋里，流浪汉老爷爷对他说的话。
  我也不知道你最后要去哪儿，但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的栖木。

作者：龙岩经济技术开发区税务 梁键
图片来源于网络
刊发于《海峡税务》2018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