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玉石猴子

陕西政策君

夏天，骄阳似火，周围的麦田热浪滚滚。
村口老槐树上知了撕心裂肺般地拼命歌唱。有一老人头戴草帽，蹲在树下，嘴里叼着烟袋杆，使劲地吸着旱烟，黝黑的脸，眉头紧锁，眼神凝重地看着远方。

这时，有个男孩走到老人身边。你多大？男孩说13岁。从城里到农村来习惯吗？这里没有城里好吧？男孩说不习惯，不好。老人笑了，农村人没城里人有福气，命苦呀！
男孩看见老人烟袋上缀着一个碧绿晶莹的玉石猴子，好奇地问，老爷，这是宝贝吧，是祖传的？在地里挖的文物？是的话，那可值钱了！老人一听，楞了一下，认真仔细地看了看从没有注意过的石猴子，突然一笑，对男孩说，城里娃就是聪明，不要对别人说啊，这是我祖传的宝贝，很值钱，前天才拿出来挂在烟袋上，老人面色神秘。
男孩说我能玩玩吗？爷爷说你陪爷爷说话，就可以天天玩。好！一言为定。小男孩伸手和老人拉了拉钩。男孩一蹦一跳的跑了，老人望着小男孩的背影消失在村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以后，男孩几乎天天来，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老人吧唧吧唧地抽烟，男孩边玩猴子边陪老人说话。

男孩是放暑假到农村体验生活，很过假期就要结束了。这一天，小男孩来到老槐树下，下午，他就要去城里上学，专程向老人告别。以往总是老人先来，而今天等了半天不见老人来，老槐树下，骄阳将他那瘦小孤单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夕阳西下，老人最终没有来，男孩很失望，只好和从村里赶来的父母一起搭上去城里的客车。小男孩向父母问起那老人。父母说，爷爷昨晚病了，奇怪的是他那些以前不孝顺的几个儿子，昨夜连夜送他到城里医院去了，今天早上媳妇们都做了很多的好饭菜争着送饭，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那爷爷晚年真有福气啊！小男孩眨了眨眼睛，不明白。

10年后，已经成人的男孩再次来到该村为亲人送葬，小住4天。在和村里人无意的谈话中，谈及那曾经在老槐树下抽旱烟的老人。原来那是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年轻时丧妻，辛辛苦苦将几个儿子拉扯大，儿子取了媳妇就嫌弃他，不好好孝顺他，他很伤心。有一天，他说自己有祖传宝贝——玉石猴子，价值昂贵，谁孝顺归谁，儿子们一下就变了脸，都对老人非常好直到老人去世。当他们虔诚地为老人送终完毕后，急忙找人四处打听要卖玉石猴子，经人鉴定后，才知那只是很普通的一般玉石猴子，不值钱。那几个儿子当即就傻眼了，村里从此就传开了。
他听完半天没有说出话，眼前又浮现出骄阳中、老槐树下、孤独的老人嘴里叼着旱烟袋，面含笑容，烟杆上的玉石猴子冲小男孩微笑。
（兴平局供稿：作者 贾晓科，纳服中心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