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苑】母亲的槐花麦饭

陕西政策君

母亲的槐花麦饭




又是一年槐花飘香，每到这个时候，总想吃几口槐花麦饭，有时候刻意去附近镇上的小摊来一小碗，有时候会让二姐三姐蒸点槐花麦饭，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论是二姐蒸的还是三姐送来的，不管是外面卖的还是顺路品尝的，都没有母亲蒸的味道，越是这样越想寻找当年母亲蒸的槐花麦饭，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尽管已经走了很久，可是，每当槐花飘香时，对母亲的思念便油然而生，每每端起盛满槐花麦饭的碗，便会勾起对母亲的怀念。

对槐花麦饭的感情，是因为在那个年代吃不饱的原因，特别是每年的二三月，上年的余粮吃完了，新一年的粮食还没有长成，青黄不接的季节里，没米没面的日子着实令母亲生难。由于家里孩子多，劳力少，每年父母挣的工分只能维持到年前，年后的日子就会异常艰难。望着家里要吃要喝的子女，打开空空如也的面缸米瓮，望着拿着升子借面空手而回的二姐，母亲着急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已经不仅仅是这一天，往后怎么生活成了摆在我们家里的头等大事。
母亲没有慌乱，自己去隔壁的婶婶家借了一升子面，这次母亲没有像以往那样烙饼，也没有习惯性地擀面，而是把大哥二哥叫到跟前，吩咐他们去村南的大庙沟去钩槐花，顺便拍着我的肩膀，随手递过来一个担笼，给里面铺了一张旧报纸，说了一句去跟你哥一起弄些槐花回来。


于是，我们弟兄三个来到了村南的大庙沟，到了那里一看，几十棵老槐树已经被来得早的人折腾的面目全非，钩槐花的人一堆一堆的，我们拿的钩子由于杆子短，低处的已经让人钩完了，只剩下高处树梢上的槐花隐约存留。大哥这个时候把我和二哥叫到跟前说，军民你爬树爬得好，你给咱上树，我和新民在树底下捡，防止西门的娃们过来抢。
爬树的确是二哥的强项，过去每到冬天我都和二哥去柏油路（现在的丈八东路）的梧桐树上扩树叶，二哥上树的功夫确实好，往往不等我扫完树下的树叶，二哥已经上到了另外一棵树上了。特别是我们家院子的那颗大榆树，几乎一抱粗，一般人都上不去，每年榆钱成熟的时候，二哥都是照上不误。说实话，我们家也就是靠母亲的安排，每年的二三月，尽管很难，母亲都会用借来的面，为全家蒸苜蓿疙瘩，榆钱麦饭，母亲最拿手，也是最好吃的当属槐花麦饭。
傍晚时分，我们兄弟三个提了一担笼槐花，二哥还用衣服包了一大包，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我和大哥已经不是很饿了，因为在二哥从树上往下扔槐花枝的那阵子，我们俩个已经偷偷撸着新鲜的槐花吃了好多，二哥实在，在树上只管往下扔，大哥专拾大枝子，我负责捡小枝子和地上零零碎碎散落的槐花。
母亲看到我们回来了，高兴地吩咐我大烧锅，安排二姐三姐把槐花洗干净，然后拿出一个大搪瓷盆，把槐花放在里面，让二姐三姐站在旁边，抓一把面均匀散在槐花上，用手轻轻揉搓，然后放在锅里蒸二十分钟左右，出锅后用铁勺烧一点点菜油，把葱切成葱花，把热油往上一浇，只听兹拉一声，香味扑鼻，母亲拿着筷子反复搅拌一会，槐花麦饭就做好了，全家八口人不大功夫就把一大搪瓷盆的麦饭吃完了。

直到今天回味母亲做的麦饭，仍然不由自主地咂咂嘴巴，湿润的眼里依然是母亲为我们忙活的身影，还有母亲那副旧社会留下的小脚一走一拧艰难的样子，每每想起这一切，不仅让人潸然泪下，对母亲的思念之心徒增。
  母亲去世后，虽然每年二姐三姐还会蒸槐花麦饭，有时候走到哪里都会品尝当地的槐花麦饭，可是，再也吃不到母亲蒸的味道，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母亲蒸的麦饭里，参杂了太多太多泪水和心血，因此，从母亲去世后，就再也吃不到那种用感情蒸出的槐花麦饭。
（作者：杨新民 单位：国家税务总局西安市雁塔区税务局）

西安税务公众号
微信号 : xian-shuiwu
新浪微博：西安税务

来源：西安税务报道
审核：龙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