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中国抗疫故事——读《白雪乌鸦》

福建政策君

谁都没有想到，去年突然爆发新冠疫情，到现在还没有结束，防疫工作依然一刻也不能放松；同样,谁都没有想到，在面对这场全人类共同的灾难时，中国人民的团结一致和中国政府的治理能力，让世人为之侧目和点赞。在抗疫工作中，“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得到了全面彰显，“舍生忘死”的逆行精神得到了充分体现，一个个平凡而伟大的抗疫故事时刻都在发生。抚今追昔，百年前的中国，也发生过类似的故事。

著名作家迟子建的文学作品《白雪乌鸦》，描述的就是一百年前真实发生在东北的一场鼠疫。这本小说有点沉重，放在当下看，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它提供了一个视角，让我们得以审视疫情下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受到了怎样的影响。小说的现实意义从其中两个章节的篇名就可以管中窥豹：“口罩”和“封城”。这两个词的分量有多重，所有人都很清楚。




那时的疫情与现在有很多相似之处，不管是疫情的发生、传播方式、防疫措施，还是疫情背后隐藏的复杂的国际政治局势：当时的日本、俄国，都想借着防疫的契机，进一步插手东北的事务，扩大帝国主义在中国的势力。这些相似之处，可以让我们从当时人的所思所想所为，观照到现在人的所思所想所为。人性的善与恶，在面临极端处境时，谱写着永恒的变奏曲。

小说的主人公是英雄式的人物、彼时的“钟南山”、一位真实的历史人物——伍连德。是他，以科学的精神，克服了当时传统礼法的种种束缚，推出了“口罩”“隔离”“封城”等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抗疫措施，最终消灭了疫情。除了医师伍连德，还有一些负责送饭、抬尸等防疫工作的志愿者，一些志愿掏钱生产口罩的良心企业家等，他们在这场疫情中都凸显出了人性的光芒。此外，小说还刻画了疫情下的群像。在极端环境下，有的人英勇无畏，也有的人卑鄙无耻，在面对疫情时，他们有的“活着死”，有的“死着死”，无论是哪种方式，都被迟子建客观、全面地呈现出来。



小说从书名到章节名，都充满了寓意。全书共22章，每章的篇名都是两个字，与该章的内容高度相关。书名四个字，实际上也是由两个二字词组成的：“白雪”和“乌鸦”。这两个词在小说中，具有很强的象征意义。“白雪”，意味着肃杀的严冬；而 “乌鸦”一词，一开始是清朝的守护神，到结尾处，这个守护神却被熬成汤用来给于晴秀催奶以便哺育下一代。这里的含义是不言而喻的：“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经历了严冬，中华民族在抗疫中完成了重生。

小说对时间的处理颇具匠心。迟子建对人物的刻画，采用的是横向和纵向交叉的两条时间轴。横向，将人物关系穿插在一起；纵向，交待了每个人物的来龙去脉，挖掘人物行为的深层次动机。小说以“为小人物立传”的方式，渐次展开诸多人物，随后，在疫情发生时，这些人物突然汇聚在一起：散开的枝叶突然收拢。
书中有两个时间点特别需要注意：一个是伍连德决定实施焚尸时，“时间指向辛亥时”。作为后来者，我们知道，此时距离推翻满清王朝的“辛亥革命”已经不远了。所以，焚尸的时间点选择在这里，有特殊的文本含义。在今天的我们看来，为了防止病毒的进一步污染，焚尸是理所当然的、符合科学理性的举动，但是对于崇尚土葬的古人来说，焚尸可以说惊世骇俗的，颠覆了传统伦理。革命，首先是思想解放，以科学精神革封建礼教的命。另一个时间点是文章的结尾处，王春申去钟表店，他发现“那里面的时间，没有一个是现在的时间”，“他从这些坏掉了的时间中，看到了谢尼科娃青春的脸”。如果说，前面那个时间是实指的话，这里就是虚指；前面那个时间指向未来，而这个时间指向过去。未来也许是光明的，但我们生活中的美好的东西，也许就在“坏掉的时间”中。这是小说中特别伤感的一面。当迟子建把这些“坏掉的时间”中人物的生活一一挖掘出来的时候，我们不禁为之动容：这正是你我的日常，我们也终将消失在时间中，如果没有人把我们像“沉船”一样打捞出来的话。
所幸的是，东北作家迟子建翻开尘封的史料，从灾难的记录中发掘出人物的碎片，拼接起来，赋予血肉、气味、声音、情感，述说了一个1910年的中国抗疫故事。

于是，沉没的船重新浮出水面。那些逝去的，又重新复活。那些卑微的小人物，那些伟大的英雄，又活生生地浮现在我们面前，就像我们今天所看到的那些在抗疫工作中涌现出来的闪光的人：既有作出重大贡献的共和国勋章获得者、人民英雄，也有无数在平凡工作中作出不平凡贡献的逆行者、志愿者，他们都是中国的脊梁。我们有理由相信和期待，若干年后，随着时间的沉淀和结晶，关于新时代的伟大抗疫故事，也将被文学家们以更为壮阔的文学史诗形式描述出来，并持续不断地讴歌出中国人民勇于奋斗、无私奉献、生生不息的精神。

来源：莆田税务 林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