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份电文看状元实业家张謇的税收主张

江苏政策君

张謇
张謇（1853——1926），字季直，号啬庵，江苏南通人。晚清状元，民国著名实业家、教育家，倡导实业救国，主张“棉铁主义”，一生创办了20多个企业，370多所学校，几乎凭一己之力，将南通建成“中国近代第一城”。
张謇不仅是我国近代民族资产阶级在政治上、思想上的一个重要代表人物，而且也是一个财力较为雄厚的民族资本家。他在“大魁天下”之后，“弃官就商”，投身建立近代企业，形成了一系列经济思想。他倾心于改革税制，曾提出“注意于税则”，从增加国家税收、发展实业的角度出发，对厘金这一税收形式作了深刻尖锐的批判，并提出了税收问题的解决方案，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借鉴意义。
笔者收藏了一份1915年12月30日南通州张詧致电赋税司的电文，全文记录如下：
赋税司，秘字第八七八八號。南通州张詧（十二月三十日）。叶鸿典缮。政事堂、财政部、农商部钧鉴：宁、通、扬、淮、徐、海各属商会，遵全国商会临时会议案，开联合会议于南通通崇海泰总商会。海门、崇明、吴江各商会提议，五年度厘金货税附加二成，请求改为增加比（比）较二成，以杜中饱。案经大会议决，五年一月一日实行。事机迫促，应由本会议电禀政事堂及财政农商两部，江苏巡按使责成财政厅通飭各税所增加比较二成，稍吐中饱，毋得巧立附加名目（谳）（淫）商，困乏商界，结束仍用“旧历瞬届年关，设因加税阻碍商货流通，牵动全局，谁任其咎”等语，理合电禀。钧堂大部俯念商民迭遭内忧外患影响，困难已极，为国家稍培元气，电饬江苏财政厅收回附加二成之议，通饬各税所激发天良，增加比较二成，以全国用而恤商艰，无任急切待命之至。宁通各属商会联合会议暨联议长张詧、刘桂馨公叩。“艳”印


电文中的张詧系张謇的三哥，同时也是张謇事业上的得力助手。电文中的关键是提议“五年度厘金货税附加二成，请求改为增加比（比）较二成，以杜中饱”。民国时期的厘金沿用清代旧制，虽然仅为1厘（1%），但道道征税，极不利于商品流通，更何况是附加二成。因此电文建议不要每个关口均附加二成，而是所有流通环节累计增加二成。其理由：商民迭遭内忧外患影响，困难已极，要为国家稍培元气。
其时，张謇应邀加入“第一人才内阁”担任农商总长之职，本欲大展宏图，利用中央政权推行他实业救国的主张，但是袁世凯却醉心于复辟帝制。他只好壮志未酬，于1915年挂冠回通。是年底，宁、通、扬、淮、徐、海各属商会，遵全国商会临时会议案，开联合会议于南通通崇海泰总商会，张謇作为东道主和工商界领头人，自然是想有所积极表现。这份电文，以商会名义发出，文辞恳切，建议务实可行，体现了张謇轻税以利商民的一贯主张。
对于国内商品流通税收制度，张謇提出：“农工商之政策，惟借税法为操纵，或轻减以奖励之，或重征以抑制之。盖未有不顾农工商之痛苦，而纯然收入之目的，为征收之标准，猥日苟且以济国用者也。”这实质上是主张改变以往那种单纯以国家收入为目的的税收观念，树立税收政策既要发挥调节生产的杠杆作用，又要兼顾国家利益和生产经营者利益的新的税收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