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税收》2019年第10期 王群 金晓扬 NguyenLien 李晓晖 越南投资环境与税制介绍

朝花夕拾

王群 金晓扬 NguyenLien 李晓晖：越南投资环境与税制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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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投资环境与税制介绍

王群  金晓扬  NguyenLien  李晓晖

　　经过三十多年的革新开放，越南由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转身进入了中等收入国家的行列。越南于1995年加入了东南亚国家联盟（以下简称"东盟"），1998年加入了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2007年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WTO），再加上国内生产总值（GDP）的大幅度增加、基础设施条件的有效改善、外国直接投资的稳步增长等关键因素，越南已颇受外国投资者的青睐。

　　一、越南商业环境现状
　　（一）完善的法律法规体系

　　越南政府一直致力于完善法律法规，以促进越南投资营商环境的国际化、法治化、便利化。自2014年关于投资和企业的新法出台以来，越南政府部门已颁布了不少法令和通告，以提供更优惠的市场进入条件。
　 （二）国有企业的重组与股份化

　　越南政府一直致力于推动经济改革，近几年来国有企业的改革成为政府改善国有企业绩效和推动经济发展的实例。2016年至2020年期间国有企业股份化进程已列于第58/2016/QD-TTg号决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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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自由贸易协定的签订

近几年来，越南政府为了加速国家经济与全球经济接轨，积极签署了不少自由贸易协定，主要包括下列协定：

　　1.东盟经济共同体（AEC），于2015年12月正式启动；

　　2.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CPTPP），于2018年3月8日签订；

　　3.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ECP），协调沟通中；

　　4.以东盟名义，与日本、韩国、印度、中国大陆、中国香港地区、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签署自由贸易协议；

　　5.与智利、韩国、日本、以色列、欧盟（2018年批准）谈签双边自由贸易协议，与欧亚经济联盟双边自由贸易协议的谈判过程已结束，与欧洲自由贸易联盟正在协调沟通中。

　　目前，越南已经与185个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并与超过220个经济体建立了贸易和投资关系，签订了80多个避免双重征税协定。

　　（四）外商直接投资

　　越南2018年度的外商直接投资总额为354.6亿美元。这是越南第六年外商直接投资项目同比增长，277个项目增长26.5%。多年来持续增长的外商直接投资意味着投资者对经济前景的信心得到不断增强。

　　越南是东南亚地区对外资全面开放的少数国家之一。此外，越南政府宣布，2017年至2020年期间，将从375家国有企业进行部分或全额撤资。

　　（五）劳动力及生活成本

　　越南有超过9700万的人口，是世界上人口排名第十四位的国家。根据越南国家统计局的资料，截至2017年底越南适龄劳动人口总数为4820万人(占总人口的50.7%)，失业率为2.24%。

　　越南各行各业的工资和薪金差别很大，城市和农村地区的差别也很大。越南人均月工资约为320万越南盾(约合150美元)。与亚洲其他国家相比，越南的生活成本仍然相对较低。

　　二、与"走出去"企业密切相关的越南税收制度

　　过去30年，随着越南不断融入地区和国际经济，政府一直在进行税收改革，重点是扩大税基、降低税率和简化税收程序。越南财政部正在修订现行的税收征管法，以及公司所得税（CIT）、增值税（VAT）、个人所得税（PIT）、特殊销售税和自然资源税等税法，旨在解决灰色税务问题，减轻纳税人的税收负担。这些修订的税法预计将于2020年或更晚些时候生效。

　　由于篇幅所限，本文主要介绍公司所得税、资本利得税、增值税、外国承包商税，以及税务监管和行政处罚方面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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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公司所得税
　　1.征收范围和税率
　　在越南注册成立公司，通常被认为是越南的税收居民，就其全球范围内所得纳税，境外缴纳的税款可以抵免。非税收居民只针对来源于越南的收入纳税。目前，越南公司所得税的标准税率为20%。从事开采石油和天然气及其他珍稀自然资源的企业，应根据投资项目的区位及经济条件，按32%至50%的税率缴税。
　　2.税收优惠
　　越南广泛采用税收优惠政策吸引外资。税收优惠按照区位、行业和公司规模三类标准进行划分，详见表2、表3、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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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弥补亏损
　　自税务亏损发生年度起5年内，该亏损可以结转抵扣企业所得。税务亏损不可向以前年度抵扣。
　　享有税收优惠政策的生产经营活动所产生的亏损，可以抵扣无税收优惠政策的生产经营活动所产生的利润。转让房地产、投资项目、投资项目特许经营权（矿产开采与勘探项目除外）所产生的亏损，可以与其他经营活动的利润相抵扣。不允许集团层面进行亏损弥补。
　　4.利润汇出
　　允许外国投资者在每个财政年度结束时或在越南投资终止时汇出利润。如果被投资公司累计亏损，外国投资者不得汇出利润。外国投资者或被投资公司必须在计划汇款前至少7个工作日通知税务机关汇出利润的计划。
　　（二）资本利得税
　　越南没有单独的资本利得税制度。公司获得的资本利得按公司所得税纳税。
　　资本转让所得在转让方计算公司所得税时计入应纳税所得额，税率为20%。但外国公司转让证券的，按转让收入的0.1%计征公司所得税。应纳税所得额的确定，是用转让收入减去转让成本(或者初始投资时所缴纳注册资本的初始价值)，再减去转让费用。
　　最近，越南税务当局对间接转让的案件更为关注，即海外母公司转让其直接或间接持有的越南子公司的案例。根据《公司所得税法》草案，财政部表示有意对间接股权转让进行征税。此外，针对外国投资者转让非上市公司的股份而取得的所得（不包括出于集团内部重组目的而进行的内部转让且不产生转让收入的情况），建议按收入总额的2%征收资本利得税，取代目前按净利润的20%征收资本利得税的做法。
　　（三）增值税
　　1．征收范围
　　增值税征收范围是在越南境内生产、贸易与消费所使用的商品和劳务（包括向国外机构和个人购买的商品和劳务）。
　　2．适用税率
　　根据商品和劳务的性质，增值税有三种处理方式：免税项目、免申报增值税项目以及应税项目。
　　（1）免税项目：对12项货物或劳务所得免征增值税。具体包括：土地使用权；人身保险；贷款和信贷服务；按现行法律规定下之教育及职业培训；医疗服务；为特定用途而进口的非本地生产的机械设备；暂时进口的货物；免税区与境外间的资本金转让交易；知识产权和软件（出口软件除外）；未经加工或半加工的农林牧渔业产品，畜苗、植苗、盐等；为人道援助目的进口的商品和劳务；使用自然资源及/或矿产为原材料直接加工制成的出口商品，其总价值加上能源成本至少占到主要成本的51%。
　　（2）免申报增值税项目：对5类货物或劳务免申报增值税。具体包括：赔偿金、财务收入；项目转让；公司间或部门间的资产转让；股东以实物为资本金作价；代理服务的佣金。
　　（3）应税项目：越南正在起草一项提高增值税税率的法案。目前适用三档税率：
　　0：出口商品和劳务；国际运输；直接由外国企业或通过代理商提供空运或海运服务。
　　5%：纯净水；教具；图书；未加工的食品；医药和医疗设备；饲养；各种农产品和服务；技术/科学服务；橡胶乳胶；糖及其副产品；某些文化、艺术、体育服务/产品和社会住房。
　　10%：增值税标准税率，适用于上述项目以外的商品和劳务。
　　3．计算方法
　　（1）抵扣法
　　抵扣法适用于按照现行法规备妥会计账簿、发票和证明文件的企业，按照销项税额与进项税额的差额计税，包括：
　　属增值税应税项目的年度收入达10亿越南盾以上的企业；
　　除前述企业外，自愿申请适用抵扣法的企业。
　　如果货物、劳务、固定资产同时用于生产/销售应税和免税的商品或劳务，则仅用于生产应税商品或劳务相关的进项税额可以抵扣。纳税人应将可抵扣的进项税额与不可抵扣的进项税额分开计算，否则将以免税商品/劳务与应税商品/劳务的收入比重来抵扣进项税额。
　　（2）直接法
　　在下列情况下，应采用直接法：
　　属增值税应税项目的年度收入低于10亿越南盾的企业，自愿申请适用抵扣法的企业除外；
　　会计账簿不完整、不齐全的企业，以及从事《投资法》未规定业务的外籍人士或外资企业；
　　个体工商户；
　　从事贵金属及珠宝买卖的企业。
　　按直接法的增值税计算公式：增值税应纳税额=增值税应税收入适用税率。其中，适用税率按收入类型的不同从1%到5%不等。

　　对于从事贵金属及珠宝买卖的企业，应按产品增值额的10%征收增值税。贵金属及珠宝的增值额是按产品售价减去购入时开具增值税发票或付款凭证所载价格计算。

　　4．退税
　　符合下列条件的纳税人可向税务局申请增值税退税：
　　申请适用抵扣法，并尚未开展正式营运活动，且累计增值税进项税额达3亿越南盾以上的新投资项目（特定情况除外）。
　　经与内销货物的销项税额互抵后，出口货物的进项增值税税额仍高于3亿越南盾者（进口后直接报关出口的货物，以及未在海关法规定的保税区出口的货物除外）。
　　企业进口货物后再出口货物至位于保税区的客户，且累积进项增值税额达3亿越南盾以上，可以申请增值税退税。
　　5．电子发票
　　目前，纳税人可选择使用纸质发票或电子发票。但自2020年11月1日后，越南强制使用电子发票。
　　（四）外国承包商税
　　外国承包商税不是一个单独的税种，而是对外国承包商适用的所得税和增值税的特殊的税收政策。
　　1．纳税人
　　外国承包商税的纳税人包括：（1）与越南机构（作为外国总承包商）签署合约，或（2）与其他外国承包商签约以负责提供部分商定工作（作为外国分包商），而在越南开展业务或取得收入的外国机构/自然人。
　　2．征收范围
　　外商承包商税征收范围如表5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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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纳税申报

　　外国承包商税的申报方法包括：（1）直接法；（2）抵扣法；（3）混合法。

　　其中，直接法指的是以工程收入总额为税基，按照固定征收率征收公司所得税与增值税；抵扣法指的是增值税以销项减进项的方法征收，公司所得税以收入减成本费用的方法征收；混合法指的是增值税和公司所得税的任一种税用直接法，另一种用抵扣法征收。

　　任何外国承包商皆可以适用直接法（最常用方法），抵扣法或混合法则需满足下列条件方可适用：（1）合约期限为183日或以上；（2）在越南有常设机构（即"项目办公室"）；（3）采用越南会计制度。

　　4．适用税率

　　在适用直接法的情况下，固定税率如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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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转让定价

越南现行的转让定价方法大致上跟"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指导原则"和"税基侵蚀及利润转移（BEPS）行动方案"相一致，但也有额外的要求及调整。
　　1．申报表及同期资料要求

　　关联方的交易必须在会计年度终了之日起90天内，使用规定的表格进行识别和申报，并连同纳税人的公司所得税年度申报表一并提交。企业被要求对其利润进行全面的自我评估，并证明所采用的定价是基于独立交易原则。

　　企业每年还需要保存同期资料文档，作为确定独立交易价格方法的基础。第20/2017/ND-CP号法令规定了三个层级的关联交易文档，包括主体文档、本地文档和国别报告。这些报告均需在公司所得税年度申报提交日之前准备。

　　2．预约定价（APA）协议

　　预约定价协议自2014年开始实施，具体分单边、双边或多边协议三种，用以确定关联企业间的转让定价方法，协议期限最长为5年。当APA协议期满，且在各项重大条款不变的情况下，纳税人可以申请更新。

　　（六）税务监管和行政处罚

　　越南税务机关采用风险导向型的方法来评估纳税人的税务合规水平，进而制定税务监管和检查计划。在税务检查之前，纳税人将会收到说明税务检查时间和范围的书面通知。对于税务机关发现的纳税差异，将按未申报税额的20%计算罚款，并以每日0.03%的利率计算滞纳金（约每年11%）。拖欠缴纳税款和滞纳金的诉讼时效为10年，缴纳罚款的诉讼时效为5年。如果纳税人没有进行纳税登记，则不适用征税和滞纳金的时间限制。

　　三、税收风险及需关注的重点问题

　　（一）税款缴纳

　　根据2019年世界银行发布的"营商环境报告"，越南在190个经济体中排名第69位。然而，在纳税方面，越南排名第131位。根据该报告，越南企业每完成10次税款申报与缴纳，平均每年需花费498个工时。与OECD的标准159.4小时以及东亚与太平洋地区的平均值180.9小时相比，越南企业在缴税方面花费的时间、精力较多。税款缴纳对在越南开展业务的企业来说是一项繁琐的流程。

　　（二）行政流程

　　即使在越南当局改进之后，行政流程仍然较为复杂。低估这些流程可能导致工作计划落后，金钱和时间浪费、机会损失等。因此，建议在开展纳税申报等活动时应向专业顾问寻求帮助。

　　（三）劳动力的质量

　　外商投资企业在越南招聘专业人才方面经常遇到困难。根据2018年全球人才竞争力指数（GTCI），在评估各国吸引、培养和留住人才的能力的指标上，越南在119个国家中排名第87位。主要的问题包括缺乏技术基础设施、研发支出、职业和技术技能。

　　缺乏专业人才将减缓从劳动密集型产业到高科技产业的经济转型，这将降低越南的竞争力。越南劳动、残疾人和社会事务部2018年公布的资料显示，约有40%的外商投资企业难以招聘到技术型人才。

　　（四）地方基础设施

　　越南地方基础设施未达到国际标准，投资者还需要在基础设施改善方面投入大量资金。2018年，基础设施领域有一定改善。

　　（五）文化差异

　　由于文化差异的影响，外国企业在越南的发展速度可能要比预期的要慢很多。特别是在一些受限制的领域，例如，在物流、房地产和教育等领域，外国企业必须与当地企业合作才能得到更好地发展。当然，一旦外国投资者通过恰当的合同条款与当地员工和企业规范合作并配合默契，所投资的企业就会迅速成长壮大。

作者单位：国家税务总局苏州工业园区税务局   德勤越南   德勤中国
（本文为节选，全文刊载于《国际税收》2019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