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税文苑】白开水——读小说《惊蛰》有感

天津政策君

秋日的午后，我一口气读完了杜阳林老师的中篇小说《惊蛰》。跟随着主人公凌云青的成长轨迹，我仿佛来到了四川省阆南县的小乡村，我脑海中关于乡土和邻里的记忆闸门也像是被打开了。

静谧的原野上，屹立着郁郁葱葱几十年如一日的远山，生发出一条条坑坑洼洼的土路，通向一个个村子里。太阳、月亮交替轮转，在鸡鸣声一遍遍叫醒每一个庄户人的清晨中，一排排茅草屋也在历经光影变迁。凌云青四岁时父亲病逝，十一岁时因之前收破烂时腿受凉被宣判要截肢才能保住性命，寡母苦苦支撑着一家六口人的生活，姐姐被流言逼迫草草出嫁，哥哥因家人受欺负正当防卫差点坐牢。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凌云青“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凭着仅上了两个月的初中经历和刻苦自学，14岁考入了西北大学，用知识救哥哥于身陷囹圄之前，用知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能一口气读完，我想，除了凌云青曲折的成长路线吸引我之外，最打动我，还是小说中白开水一般简朴的语言，以及白开水一般乡土的温情。

随着主人公的成长和情节的推进，作者对于时间的描写，言简意赅中透着精准，更发人深思。“日子不是长了脚，是肋下生了翅膀，太阳和月亮交替出现，提醒人们光阴疾驰。转眼间，云白三岁了。”“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孩子们像土里的青苗，一点点长高。”“黄昏将近时分，西边的火烧云红彤彤的，将之日最后的光芒，毫无吝啬的照向人间。”“时间以自己的节奏流淌，不管生活中发生多少悲喜哀乐，从不为谁停留片刻。叶子青了，叶子落了，红苕出苗了，红苕下窖了。”“夕阳像是过往的时光，那些曾经共度的，再也无法回头的日子，都像被染上了一层温柔的暖色。”就在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奇的日子里，凌云青和母亲、兄弟姐们挨过了一个个寒冬、伤春。日子都是一样的吧，你的日子，我的日子，我们每个人都像是人生大幕下的演员，努力的诠释着自己的身份和角色，或喜或悲，或紧张或悠闲，看似有选择，却又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向前迈进。

“乡村的夜晚，被一层淡淡的温柔黑幕笼罩，庄稼、猪牛、农具和村民，沉浸在各自的睡梦中。”我也生于一个小乡村。虽然东家长西家短的，也有颇为热闹的时候，但主色调还是静谧，像石子被扔进湖水，虽有波澜或打起了几个水漂，最终也归于宁静。碎碎念的婶子，泼辣愣头青一般的嫂子，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婆娘，闷葫芦的汉子，戴着眼镜受人敬仰的先生，好像也成了每个乡村的“标配”。凌云青一家，受着寒冷和饥饿的折磨，受着乡邻和旁亲的刁难，同时，也被识大体的周爷一家、一直鼓励云青坚持读书的韩老师一家和流浪中遇到的好心人等温暖着，一家人相互拖累，也相互支持。

读着《惊蛰》，追寻着乡土的味道，想起了焦波导演制作的纪录片《乡村里的中国》，记录了淄博市沂源县的一个小乡村历经二十四个节气中，村民们的生活常态，传递出“白开水”一样的压抑。对比来看，《惊蛰》因为有了主人公凌云青坚毅不拔的追求，虽然苦难接踵而至，却也充满了希冀和力量。“也许再卑微弱小的生命，在这片热土上扑腾奔走，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这就是心怀希望的魔力吧。

最后，以一首小诗作为结束，记录我心中的乡村印记。

每当太阳躲进了山那边
黑夜接管了乡村
劳作了一天的人们
归家，升起户户炊烟
泥土飞扬的村头路边
亲人们三三两两
说笑纳凉。张家长李家短
憨憨的笑，晕染到夜幕里
邻居家的哥哥光着脚
逗弄着白日里捉来的蝎子
知了猴慢吞吞的爬上树
静悄悄的等着黎明
等秋日里的晚风到来
会再吹奏一支农忙的小夜曲
鲜嫩嫩的花生，裹着泥土芳香
顺着手甩在竹筐上的劲道
调皮的挣脱秧子，四散在院子里
灯光中沐浴昏黄
庄户里的日子
一日累积上一日
昂首挺胸的大公鸡，扬长了脖子
帅气的音乐老师
睡梦中离去，献歌在天堂
离乡背井的游子
一把心酸一把执着
掬一捧清凌凌的河水
掌心里荡漾
抓一把热乎乎的泥土
指缝儿忽的苏醒
刻在骨子里的旋律
就是乡土的印记

作者：蓟州区税务局 田晓钰
编发：天津蓟州税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