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税收】英国：暴利税下能源行业未来“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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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税务报
日期：2023年1月10日
作者：朱倬显 李翔昱
近来，英国不少能源企业对苏纳克政府对能源行业的增税表达了不满。2022年11月，新上台的苏纳克政府颁布了2022年度秋季预算案，涉及增税250亿英镑、削减支出300亿英镑的一揽子财税改革计划。该预算案提出了提高对英国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征收的暴利税税率，并将征税范围临时扩大到清洁能源发电公司，以筹集更多财政收入，加强对公共服务支出的保障，帮助英国民众减轻生活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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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利税让英国能源行业“雪上加霜”
受国际能源价格上涨的大环境影响，英国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在2022年创下了利润新高。与此同时，由于能源与食品价格相互推高，英国家庭和企业正在经受数十年来最高通胀水平的挤压，越来越多英国民众呼吁对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取得的暴利征收更高的税。2022年5月，英国政府决定对石油和天然气公司赚取的超额利润额外征收25%的暴利税，政策将执行到2025年年底。
根据新通过的2022年度秋季预算案，从2023年1月1日开始，英国政府将把石油和天然气公司赚取的超额利润额外征收的暴利税税率从25%提高到35%，政策时限延长到2028年3月31日。虽然政策设计者试图通过将其与加计扣除税收优惠政策搭配来减少执行阻力，但从实际情况来看，提高暴利税税率之前，英国能源行业已经需要缴纳40%的企业所得税，再加上调高后的暴利税，英国能源企业将面临更高的总税负，位居世界前列。
根据秋季预算案，2023年1月1日—2028年3月31日，英国还将对海上风电、核电、光伏发电等清洁能源发电企业的超额利润征收45%的暴利税。不过，征收范围仅限于少数大企业，需要满足三项条件：一是电力销售价格超过75英镑每兆瓦时，二是一定时期内发电量超过1万兆瓦时，三是只适用于超过1000万英镑部分的超额利润。
暴利税新政将为英国政府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能源行业正在获得丰厚的利润，但这并不是他们创新或高效的结果，而是全球大宗商品价格飙升的结果。”英国财政部长杰里米·亨特表示，这些措施预计将在2023年为英国增加140亿英镑税收收入，并在2023年—2028年累计增加超过550亿英镑税收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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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征暴利税造成“连锁反应”
从产业界的反馈来看，如此有针对性的增税将导致能源行业融资困难。英国石油和天然气行业协会表示，在英国政府宣布将对北海油气生产商征收暴利税后，银行削减了对能源行业数十亿英镑的融资。该协会强调，虽然现在从化石能源过渡到可再生能源是大势所趋，但石油和天然气目前仍然是英国能源安全的关键，高达35%的暴利税税率可能会使英国能源行业的投资枯竭。
英国海上能源组织不断提醒政府，当前税收政策变化将对英国海上能源行业造成“沉重打击”，可能会赶走投资者，并迫使政府不得不增加能源进口，使消费者暴露在全球能源供应链不稳定的风险中。
目前，一些能源巨头已经作出了消极的决定。壳牌公司英国地区负责人大卫·邦奇在英国工业联合会年度会议上表示，将重新评估公司未来10年在英国高达250亿英镑的投资计划。他说：“我们不得不根据具体情况重新评估每个项目。当你缴纳越多税款，可支配收入就越少，用来投资的资金也就越少。”
法国道达尔能源公司英国地区董事也表示，公司已通过方案削减原计划在英国北海油气田数千万英镑的投资，预计仅2023年该公司的投资就将减少25%。
英国北海最大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商港湾能源公司也表示，公司目前正在审查投资计划，将不会参与新油气井的开发竞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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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能源企业寻求法律途径推动暴利税政策调整
在英国，电力价格与天然气批发价格挂钩。2022年以来，飙升的天然气价格导致电力批发价格显著上涨，一些清洁能源生产商也从高电价中获益。同时清洁能源电力公司还受益于一项被称为“可再生能源义务”的长期政府补贴计划，可以一直获得更多财政补贴。
为此，杰里米·亨特说：“由于创纪录的天然气价格，清洁能源电力行业的部分企业也获得了超额利润。因此，英国政府将对清洁能源发电企业的超额利润临时征收45%的暴利税。”
针对这项征税举措，在苏格兰经营着8个风力发电场的一家私营风电公司已找到律师事务所准备追究英国政府随意开征新税的法律责任。
该公司负责人罗德·伍德认为，暴利税是“对可再生能源的打击和掠夺”，将破坏英国加强能源安全和减少碳排放的努力。他希望政府重新考虑暴利税的征税对象并作出改变，例如向清洁能源发电企业提供类似于石油和天然气公司享受的加计扣除政策。
英国海上能源组织首席执行官迪尔德丽·米基表示，投资者的信心建立在税收制度的可预测性上，在没有任何协商的情况下引入新税会影响对可再生能源产业的投资。她强调说，通过“突袭”的新税来筹集财政资金，受冲击最严重的不仅是电力运营商，还包括供应链上为油气和可再生能源行业提供专业设备和服务的其他许多公司。
阿伯丁和格兰皮安商会政策主管瑞安·克林顿谈到暴利税直言：“这在我们实现净零排放的道路上设置了障碍，将增加我们对进口能源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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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利税的未来将向何方
能源行业的特征是投资周期长、规模大，行业上游的勘探开采尤其如此。临时的暴利税征收给英国能源行业投资环境平添了不确定性。
英国海上能源组织的可持续发展和政策主管迈克尔·索伦说：“随着能源价格开始正常化，政府到底想通过暴利税征多少税款，以及停止征收该税款的具体征管规则是什么，这是我们关注的主要问题。”他强调，如果不明确这个问题，银行有可能撤回基于化石燃料储量价值的相关融资。《金融时报》援引独立公司行业组织Brindex的数据称，目前，这类融资为英国中小型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商提供了约140亿英镑的资金。
能源企业呼吁英国政府实施一种定价机制，而不是全面征税，即如果能源价格低于某个门槛，暴利税应该停止适用。随着全球能源价格下降，能源行业的高利润率回调，此时降低或停止征收暴利税才是正确做法。政府需要定期对暴利税进行评估审查，并及时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明确宣布何时将取消暴利税，以消除行业投资前景的不确定性。
也有专家认为，针对清洁能源发电企业的暴利税比仅针对油气行业的暴利税杀伤力更大。由于不同类型的可再生能源项目在电价大涨中获益不同，无差别的暴利税可能会对部分电力企业造成不公平的“误伤”。（作者单位：国家税务总局湘潭市税务局；国家税务总局湘乡市税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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