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红色印记（三十五） | 在那遥远的地方

青海政策君

追梦红色印记



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

100年风雨兼程、100年砥砺前行，我们有太多对党的忠诚与热爱想要抒发、想要表达。

我们特别推出《那年那月 追梦我的红色印记》主题栏目，在回望入党初心中汲取前行的力量。





在那遥远的地方

  春节前收到了一份来自大西北--青海的礼物，东西不多，是两包藜麦和两瓶自酿的青稞酒，看到这些，往事像电影一样，瞬间在我脑海中展现开来。
  
  我是一个生活、工作在青海，退休后才来青岛定居的人。有一首诞生在青海的歌叫《在那遥远的地方》，歌的意境非常美，但要触摸这种美，却要付出异于常人的代价。


这次收到的礼物，来自我工作时的结对帮扶对象--青海省湟中县拦隆口镇尼麻隆村。青海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是一个多民族汇聚的区域,这里既有多元文化融合的瑰丽，又有战火烽烟掩映下的残酷杀戮。王昌龄曾用诗句描绘过这一壮阔苍凉的边塞景象--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地域和历史的原因，造成了青海区域性整体贫困与民族地区发展滞后并存，经济建设落后与生态环境脆弱并存，脱贫攻坚任务重、难度大。

  上世纪九十年代，青海为了缓解脑山地区的贫困问题，要求每个单位帮扶一个特困村，我所在的单位对口尼麻隆村。为落实帮扶办法，我第一次去了尼麻隆村，来带路的是当时的村党支部书记。汽车开到山口就上不去了，大家只好步行。路上的浮土很厚，脚踩在上面蹚出一道道的白烟，总共四五个人的队伍，远远看上去尘土飞扬。冬季的山岭上一片萧瑟，村民的房子都是原始的“干打垒”土坯房。临近中午了，村里却安静的像是被冻结了。书记告诉我们，到了冬季，每家基本上只有一两件能够外出的御寒衣物，一家人基本上都窝在炕上，能出门的人很少，更谈不上接待外人了。村党支部书记把我们带到一所小学的房子里介绍了情况。其中：一是解决吃和穿；二是孩子上学的问题。这里气候寒冷，无霜期短。春季，土地要到四月才开冻，口粮撑到春节基本上就完了，新粮下来之前，主要靠土豆和政府救济维持；穿的主要是缺御寒衣裤。尽管有学校，但这种情况下谁还有精力让孩子上学？硬生生把孩子们都逼成了放羊娃。在我的再三恳求下，或许也是为表示他说的是实情，书记领我去了一户人家。到门口，让我等着，他先进去通报。这并不是不好客，而是要留给在炕上的女人们有回避的时间，过了一会儿才带我进去。我小心翼翼地挑起厢房门帘的一角往里看，只见黑黢黢的屋子里盘着一个炕，上面看不清铺着的是什么，只有钻出的四五个小脑袋，发出嘻嘻的笑声，仿佛我才是那个被观察的对象，家徒四壁和阴暗寒冷是这户人家能提供给我的全部印象，贫困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这次的实地寻访给了我很大震动，回去后马上进行了研究，认为仅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改变现状的，但也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决定由局里的每个中层干部先把村里孩子们的学费包下来，决不能让贫困在代际传承。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2010年秋，我参加全省召开的退耕还林（还草）工作交流会，会上有尼麻隆村所在乡镇的代表发言。会后特意去寻找当年的书记，结果没有找到，见到了代表尼麻隆村来的时任党支部书记。交谈中才知道老书记已经去世了，现在的尼麻隆村是按照国家异地扶贫搬迁政策，由三个村合并而成，地点也从原来的脑山迁到了平川，并邀请我去村里看看，于是便欣然前往。

  这次的公路直接通到了村里，刚下车，我下意识地感觉少履行了一道手续，原来是忘了带自己的“口粮”了。过去，为了不给所在村添负担，凡是扶贫干部下乡都要自带“口粮”。就在我犹豫之际，新书记看出了端倪，笑着拉着我的手说：“是担心没带口粮吧，那都是老黄历了，今天你不是领导是亲人，放心跟我走吧”。
  
  新村就坐落在一条川地之中，我们先来到一处高地，俯瞰整个平川，脚下的村庄里，大姑娘小媳妇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在自家的庭院中忙碌。高原的秋天通透、辽阔，在湛蓝的天空下，斜阳把山谷分开明、暗两边，在这明暗中，依山势建有一排排高高低低的砖包房，“村村通”公路穿村而过。这画面就像青海民歌“花儿”中唱的--

  “上去（那个）高山（哟）望平川，

  平川里（哟）有一朵牡丹”。
  
  与以前记忆中的村庄相比，一个灰暗萧瑟一个清丽明亮，就像相册里的黑白照片和彩色照片，不在同一个世界里。晚上，书记拿出了自家酿的青稞酒，酒酣耳热中，尼麻隆村的变化也慢慢清晰起来。在党中央保护三江源的政策背景下，中央财政加大了对青海转移支付力度，2006年全国又取消了农业税。原来的地方既不适合生存又破坏生态，政府就选择了靠近水源的地方建设新村，还给新村通了水、电、路，给每户核定了宅基地，并无偿提供主要的建筑材料。乡“扶贫办”还指导大家“因人因地施策，宜农则农，宜牧则牧，宜工则工”，这日子一下子就有模有样了。我边听边想，对于城里人来讲，“退耕还林”“异地搬迁” “两不愁三保障”等都只是新闻中的词条，而对这些农牧民来讲，却是冬寒夏暑日复一日的生命体验；是一担粮、一瓢水、一条路；是他们追求美好生活的依靠，现在，几代人的追求已经变成了现实。

  青海湖畔有一片水草丰美的草地，它是王洛宾先生创作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的地方，那里有他心爱的卓玛，这片草原就叫“金银滩”。保护前，这里由于过度放牧，草地沙化严重。现在，经过持续不断的保护和修复，重现了雪山、碧湖、青草、黄花的昔日美景，迅速成为青海旅游的金名片，高原人民用实际行动，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落实在大地上。


以前，我也陆陆续续收到过尼麻隆村托乡镇干部带来的礼物，无外乎一些石磨磨的青稞、自己摘的野枸杞等山货，既没有产量也没有包装，连土特产都算不上。这次的礼物有些不同。两包藜麦是用彩印牛皮纸袋包装，摸上去光滑油润；两小瓶青稞酒装在一只彩色的手提袋中，布袋上绣着牡丹。里面装着两瓶现在流行的“江小白式”手抓瓶，上面标着“哥俩好”牌青稞酒。这酒名，一亮相就是猜酒令中的第一式，好一派高原气象！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电话，那头传来的还是那口浓重的青普话。客套完毕，我有一些调侃的问：“你这东西是超市买的吧，包装这么精致”？他爽朗的笑了,说：“能瞒过您的眼睛，也算是有点效果。这些全是我们合作社自产的绿色产品”。我将信将疑地问“藜麦我知道，是喜冷凉的高海拔作物，但这两瓶青稞酒，每瓶只有巴掌大，完全不是高原风格嘛”。他说：“你以为还是十年前啊，那时候酒是自产自用，也没个啥包装，黑陶罐里一装，像《地雷战》里的地雷，味糙力大，那时候日子太苦，图的就是个麻木。现在都‘新时代’了，讲的是个养生，眼睛舒服才有‘面’，这叫‘眼球经济’”。我着实被惊到了，合作社、养生、眼球经济，这些媒体上的高频字眼，现在也在富裕起来的农民口中流畅着，我真有些想马上回去看看的冲动，书记也意味深长地说：“回来看看吧，反差更能体会幸福，你我都有资格见证和触摸这种幸福”。是啊，在近三十年的时间跨度里，贫困让我们度日如年；个人力量的渺小使我们无奈。是党和政府集全国之力，把我们带入了一个新世界，使我们的奋斗有了价值。正如《不忘初心》的歌中唱的“万水千山 最美中国道路”。


2020年4月21日是个特殊的日子。这一天青海省宣布：全省42个贫困县(市、区、行委)、1622个贫困村、53.9万贫困人口全部脱贫，实现了绝对贫困全面“清零”；而在同一天，新华社记者在陕西平利县女娲凤凰茶业现代示范园区里，拍摄到了这样一个镜头——


画面中，习近平总书记面带微笑，向正在工作的茶农们迎面走来。在他身旁的是陕西省委书记、安康市委书记、平利县委书记、蒋家坪村党支部书记。
  
  上下同欲者胜！从党的总书记，到村党支部书记，五级党的书记同时出现在产业扶贫第一线，共抓扶贫，这是社会主义中国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制胜法宝！

（作者：西宁市税务局退休干部戚运怡）



END
排版 | 小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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