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以匠心，拓小康路

云南政策君

昏暗的小黑屋，一晃就吱呀响的旧木床，破旧油腻的桌椅，夜里满屋乱窜的老鼠蟑螂，木屋缝里呼呼刮进来的北风……这是我刚参加工作时，对扶贫的第一印象，当时我坐在一把年纪比我还大的长凳上，感慨万千。



每一个人都是镜子，照见人生。扶贫中接触到的人，是多棱镜，看得见世态所有的酸甜苦辣。在大学期间，我曾在报社兼职，主编给了我一个采访一百个人的任务。我采访了不止一百个人，了解了很多人的故事，终于明白列夫托尔斯泰的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接触到了扶贫工作，我更加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我生长在农村，孩童的记忆是房前屋后的田地山林，所以接触到宁蒗县的扶贫工作，我心里是难以言表的情愫。中国的扶贫，从先秦便已开始，《周礼》有“荒政十二策”，南宋有《救荒活民书》，明朝的《荒政丛言》，清代的《荒政辑要》，发展到现在的精准扶贫。正是几千年的发展，才让我们现在的扶贫工作做得更好，正是精准扶贫的政策，才让我得以接触到扶贫这一工作，让我及贫困家庭均得以成长。



01


2017年国庆前，我第一次入村走访了我的帮扶对象。刘忠仁，和名字一样，忠厚老实。进他的家门前，我已通过单位提供的表格了解了他的家庭情况：有几个人，什么名字，多大岁数，致贫原因等。但进了门我才发现，表格上所反映的内容实在太少。

他身有残疾，妻子癫痫，两个孩子，一个也是癫痫，一个正在读书。这样的家庭，困难程度可想而知。他们热情地招呼我进屋，指引我坐在一把刚用抹布擦过的长凳上，小女孩端上来一个掉瓷已经很严重的搪瓷盅，里面泡了拇指大小的一坨方茶。我知道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热情了。

屋子很暗，是傈僳族村子常见的木房子，屋顶和四周都被火塘熏得漆黑。在陌生的环境，又是黑漆漆的屋子，可能他们察觉到了我的不安，女主人用力打开窗子，吱呀的声音。旧木床前放着一张桌子，小女孩坐在床上写字。女同事上前和她一起坐在床上，床吱呀响，她便不敢动了，僵硬地坐着。我不想描述他家里的简陋，而是想把他的富有记录下来。

床后面的墙壁挂满了奖状，有期末成绩第一名的，有运动会第一名的，有竞赛第一名的，满面墙在我眼里闪着金光。尽管家庭已经很贫困了，小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尤其是妈妈对她说一句：“看到没，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像叔叔一样出人头地。”孩子眼里便泛着光，上下打量着我。这个孩子是他们家庭最大的财富。


>>>（左）帮扶对象刘忠仁（右）宁蒗县税务局赵洪生

最近一次去他家里是2020年6月，正是农村瓜果成熟的时候，他家院子里的果树压弯了枝头，新修的二层小楼房也亮堂堂。屋内的物件很少，但摆放整齐。大儿子的癫痫病得到了有效治疗，正在康复。因为疫情原因，小女孩今年没能上学，但她在家里自学，一张新的书桌上摆满了书，作业本上工工整整的字，都说字如其人，这家人的性格都像极了这纸上的字。房前的荒地成了他家的鱼塘，一家人兴冲冲带我去钓鱼，小女孩快步出门，从墙角拿出来了用一丈长的细竹竿自制的鱼竿。他们都变了，但他们也都没变。变的是破烂的家境，没变的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我也变了，没有人知道在他们中间站立的我有多么幸福。
02


河流和山川睡着了，只有我和村庄在交谈，火把亮起来了，满地都是星光，点燃了村庄的希望。——李军

李军是我刚入职时的老大哥，之所以叫他老大哥，是因为叫他一声师父显得太老，叫大哥又显得太古惑仔。我最佩服他的，就是他那颗大大的脑袋里装满了知识，无论什么问题，只要一问他，他都能够解答。



但自从他去宁蒗西布河担任扶贫工作队长，便再没看见过他憨厚的面庞，也没能再问他几个复杂的问题。7月，有幸再见这位奋战在扶贫一线的英雄。皮肤更黑了，身材还是以往那么圆滚滚，但眼神更加坚毅，比以前更健谈，以前和他聊天，他最多向我打个招呼，然后便是我喋喋不休。现在轮到我神往他口里说出的关于扶贫的那些事。他以前关心着的是税收政策的变化，关心我们年轻人有没有学习到新的业务。但现在，他开始关心村里的粮食和蔬菜。



当晚，一场大雨突如其来。他便开始打电话给村里的队员，询问西布河的雨势。然后又打电话给贫困户，用亲切的彝族语询问情况，从屋后的排水沟，问到门前的烤烟，问到家里的病人。他把我晾在一旁，但我听得入迷。他不断向贫困户说“AP jie lop”，意思是不要怕。村民不会怕的，有这样的一位工作队长，他们还怕什么。怕吃不饱穿不暖，怕政府政策不到位，怕无法脱贫吗？不会的。

打完十来个电话时，雨已经快停了。他抱歉地看着我，这个时节，这个天气，目光没有理由不投向农民。种子需要雨水，但破旧的房屋不需要。房前的庄稼，屋后的烤烟，遭大雨冲刷，便影响了今年的收成。他说，他以前喜欢睡懒觉，但现在不了，现在习惯了晚睡早起。

晚睡是为了看看这个村庄，河流和牛羊都睡着了，我和他们交谈，满天都是星光，火把亮起来了，我便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早起是为了给队员们准备早饭和开水，大家都不容易啊。他讲到这里，又开始沉默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明天雨后的泥泞道路，他在关心走村入户的队员们的安全。从他的脸上，我真正看到了工匠精神，他正带领扶贫队员们，用工匠精神开掘小康之路。



这个可爱的人，已经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给了扶贫工作。他的目光已经被土地捆绑，他背负的是村庄的梦想。而我在扶贫工作中所能做的，只能是走访帮扶，只能是支持和祝福李军这样的扶贫干部所在从事的大事业。在这个时代，需要有大无畏的精神，心怀群众，爱满天下。扶贫队员们走在乡间小路上的身影是多么豪迈，跨竹篱，进茅舍，认穷亲，他们在做党和国家托付的事，他们在做人民盼望的事，他们在做我仰望的事。

匆匆小聚，李军又要转入西布河的扶贫战场。我邀请他再休息一天，他摇头，他所牵挂着的西布河是个好地方，羊儿成群，马儿壮……
作者｜宁蒗县税务局 赵洪生
编辑｜杨政春
统筹｜赵菊英 审核｜和丽根 李赟
主办: 国家税务总局丽江市税务局
承办：丽江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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