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接驾”了！

姜新录

女儿“接驾”了！
文/付少辉

一闪念之间，标题中用了“接驾”这个词，至少有两层含义：其一，从字面意思来讲，女儿于今天——公元2023年9月1日上午，从车管所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印有她大名、贴有她大头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驾驶证》，在属于她的各类证卡一族中多了一名新宠；其二，从引申意义而言，在我平凡的小家里，作为父辈级专职驾驶人，我自此有了下一代“接驾人”，预示着终归有那么一天我会退居二线，尽管目前她的持证上岗还仅仅是象征意义上的。
在接女儿从车管所下山回城的路上，女儿已掩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在车子前台最显眼的位置给小鲜肉一般的驾照拍下了最神圣的照片，连同三五句抒情言志的话语抛在了她的朋友圈里——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上路喽～还挺想念上山练车的日子的，每次往山那边开的时候感觉特别美……
世间万事万物好像真的有轮回，有些桥段还那么惊人的相似。沉浸在女儿晋升“司”级的喜悦中，我不禁回想起我的考证岁月，忍不住以时空对话的方式，把父女二人的驾驶证串联起来，一起回味时光静好的味道……
2009年8月26日上午，同样是初秋时节，我的领证日。那时我参加工作已满15个年头；而距离当年14个春秋的今天，女儿还尚在大学就读。如此看来，我的考照“进度条”比她要out好几条街了。
当年，我相中的驾校是本土较有名气的“新通力”，练车场位于北龙口，也就是当下被建成仓储物流园区的那一长绺地方。考试就在女儿去考科目一、四及领证的小达坪山上。而时隔十多年，女儿的学车，冥冥之中同样选择了“新通力”，而且这家早已吞并了此前在业界也小有声名的“奔马”，实属金城驾校中的“巨无霸”。有所区别的是，女儿的练车场及场地考、路面考已改在了一路向北、人迹罕至的九州最北端。真可谓“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啊！

还记得我当年的教练姓周，男，五十岁左右，黑黑的脸，不知是岁月的雕刻，还是仅仅被练车场大太阳晒的。此人貌似性子耿直，要求挺严，对我时不时有所批评，记得曾说我太胆小，连有些女的都不如，真有点伤自尊。其实，人倒是热心肠，一下车还挺和蔼，想必这就是“严师出高徒”的道理吧。其实，我这徒弟水平到底咋样，只有天知道！日历翻了又翻再翻翻，轮到女儿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袁姓女教练，一口地地道道的兰州话，据女儿说是她看到的全场地上唯一的女教练。我有幸坐过她的车，当过两回“副教练”，感觉她心直口快，同属宽严并济、严管厚爱之类，挺喜欢我的女儿，常常会开个玩笑，让人忍俊不禁，难怪女儿对她评价相当不错，对练车也乐此不疲。
再说说陪练。当年我能去学驾照，得益于同个办公室同事小李的鼓动。经过十多年兜兜转转，这几年又再次与他在同一办公室共事，实属有缘。在当年，无论是积极性还是悟性，他都比我要高，当然在我看来，主要原因是他比我要年轻好多岁。那年夏天，我们一起顶着酷暑，同去同归，各自开练，先后拿到了驾照。让我不解的是，我虽然“逊他一筹”，竟然比他还早半拉月拿了驾照，实属意外。而女儿练车及考试的这些光阴里，尽管没有和她相约的学员，但始终有我这老爸当她坚强的后盾，从帮她物色驾校到潇洒买单，从间或的驱车接送到偶尔坐在教练车后排座甘当“副教练”，让她心里始终感觉老爸全程“在线”。而我当年练车的前一年，我的父亲已因病离我而去了。

说来说去，当然得说说考试的成绩，毫无意外，我是比不过女儿的。我那时似乎用了一个夏天的时间，把人能晒得蜕几层皮，最后科目二还挂科了一次，科目三也是抖抖索索、最终算是幸运通关。而女儿的表现显然更出色一些，去年夏天报名，不久科目一理论考试顺利过关，然后因轮番袭来的疫情，加之外出上学，后续的任务全落在了今年夏天。且说这年代年轻人练车考照是何其火爆，预约练车和考试那真叫个难，历经50多天的百转千回，科目二一把通过，科目三、四满分交卷，直接碾压了我当年的表现，只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被拍在了沙滩上。
两代人的考照情缘，可以说道的其实还有不少，比如，我是C1，她是C2，当时报名那会，她没过多在意，但今天当她看到驾照背后所列的准假车型时，她有点羡慕嫉妒恨了，说她明显输在了起跑线上。还有，今天看她领证之后还有集体宣誓仪式，工作人员当众发表安全祝福致辞，而我当年没有这些人文层面的东西。
岁月无痕，直教人早生华发。两相对照，有变也有不变，变的是加速前行的时代，不变的是人世间最弥足珍贵的亲情与情怀。明天，女儿就将沐浴着金秋的暖阳踏上返校的旅途，她说，她要随身带上她喜爱的驾照。我说，别带了，啥用都没有，你还想在大京城飙车吗，那把人还不担心死？她说，那不好说，我就想带上，心里踏实！
明天，铁轮滚滚，将带她一路东进；想必未来的某一天，也许就在今年寒假，女儿定会担当主驾，带着我们全家人驱驰远方，纵横天下！

  （2023年9月1日深夜写于金城黄河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