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税案】当事人承认虚开，检察院认为证据不足不起诉

晶晶亮的税月

江西省永修县人民检察院
不起诉决定书
永检刑不诉〔2022〕38号
被不起诉人王某某，男性，19XX年XX月XX日出生，公民身份号码3622XXXXXX，汉族，初中文化，经商，户籍所在地江西省丰城市XXXXXX号，现住江西省南昌市XXXXXX室。经永修县公安局决定，于2020年6月23日刑事拘留；同年7月15日被永修县公安局取保候审。2021年7月12日，本院对其重新取保候审。
辩护人周**、周*敏，系江西柴*律师事务所律师。
本案由永修县公安局侦查终结，以被不起诉人王某某涉嫌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于2021年7月9日向本院移送起诉。
本院于2021年11月10日第一次退回侦查机关补充侦查，侦查机关于2021年12月10日补查重报。
永修县公安局移送起诉认定：
2017年3月29日，被不起诉人王某某在永修县注册成立九江某甲有限公司（注册地址：江西省永修县XX号，纳税人识别号：XXXXX，法定代表人：范某某）、九江某某服务有限公司（法人代表：范某甲，注册地址：江西省永修县XX号，纳税人识别号：XXXXX。
1、2017年4月至2018年7月期间，被不起诉人王某某利用九江某甲有限公司，对外开具增值税专用发票726份，金额65634428.67元，税额3938066.88元，其中部分没有真实的业务交易，系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金额600余万元；2017年4月至2018年5月期间，王某某利用九江某某服务有限公司对外开具增值税专用发票913份，金额83734044.87元，税额5024042.69元，其中部分没有真实的业务交易，系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金额860余万元。此两家公司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合计1460余万元。王某某向受票方收取所虚开的增值税专用发票票面金额的4.2％至5％的开票费。
2、被不起诉人王某某在经营九江某甲有限公司、九江某某服务有限公司期间，此两公司分别接收南昌某某有限公司的增值税专用发票四份、价税合计29万余元，五份、价税合计22万余元。其中一半没有真实业务交易，系接收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金额为21万余元。
被不起诉人王某某在经营九江某甲有限公司、九江某某服务有限公司期间，两公司开具的增值税专用发票，其都在永修县国税局缴纳了税款；两公司接收的增值税专用发票，其在永修县国税局全部认证抵扣。2020年7月6日，王某某家属主动向公安机关上缴其非法所得240万元人民币。2022年5月19日，王某某主动向本院退缴违法所得9949.8元。
经本院审查并退回补充侦查，本院仍然认为永修县公安局认定的犯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不能证实被不起诉人王某某以偷逃税款为目的，在没有真实货物交易的情况下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不符合起诉条件。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五条第四款的规定，决定对王某某不起诉。
被不起诉人王某某主动向本院退缴违法所得9949.8元，移送有关主管部门依法处理。
江西省永修县人民检察院
2022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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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亮读后感】
《刑事诉讼法》第五十五条规定：对一切案件的判处都要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只有被告人供述，没有其他证据的，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没有被告人供述，证据确实、充分的，可以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符合以下条件：(一)定罪量刑的事实都有证据证明；(二)据以定案的证据均经法定程序查证属实；(三)综合全案证据，对所认定事实已排除合理怀疑。
上述规定明确了：只有被告人的供述，没有其他证据，是不能定案的。
该不予起诉书中没有提及公安局取到了哪些证据，从王某某及其家属上缴违法所得的行为可以推定出，王某某是承认自己虚开了。但除此之外，公安局应该没有取得其他实质性证据，所以最终检察院决定不予起诉。
刑事案件强调仅有口供不能定案，行政案件是否也需要遵循同样的规则呢？我看到网上有专家说，行政案件应该同样适用该规则，但我对此观点不敢苟同，基于以下三点理由：
一、《行政诉讼法》并没有类似规定。如果立法机构认为刑事和行政案件适用同样的规则，应该在相关的法律中明确规定，而不会在刑事诉讼法中明确，在行政诉讼法中只字不提。
二、在刑事案件中明确口供不能单独定案，是考虑到了刑事办案中可能存在的刑讯逼供的问题。而在行政处罚案件中，行政执法人员没有这样的权限，也会出现刑讯逼供的情形，所以没有必要排除单独口供。
三、行政案件不像刑事案件具有严重的社会危害性严重，如果以刑事办案的证据规则要求行政办案，必然会导致行政成本增高，行政效率降低，不能及时有效打击相关违法行为，反而助长了违法行为的蔓延。
基于上述原因，我认为行政案件不应按照刑事案件的证据规则来办理。
对于该案来说，以公安局的手段都取不到什么证据，税务局应该是更束手无策了。目前当事人已经承认了，如果刑事和行政都依据同样的规则，均认为证据不足而不做任何处理，是不是变相助长了他的虚开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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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一叶税舟；晶晶亮的税月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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