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政策君 发表于 2022-6-26 05:15:09

最初的梦想,最美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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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炜的新作《我的原野盛宴》是一部非虚构作品,但看起来更像是一本奇幻小说。奇幻之处在于,它不仅是一场视听盛宴、饕餮盛宴,也是一场文学盛宴、心灵盛宴。
这首先是一本好“看”的书。它装帧优美,字体是浅绿色的。翻开书,就仿佛随着叙事者“我”走进了一片海边野林子,一下子进入到诗情画意的自然环境中。里面还有很多精美的插图,透露着童真童趣,与文字共同营造了一个亦真亦幻的美丽世界。
书一开篇,就讲了一个关于“盛宴”的故事,故事由采药人讲述。采药人说,有一次在森林里采药时,碰到一场不知是谁为他精心准备的盛宴:一个树墩上铺满了各种美食和美酒。采药人认为,这一定是树林里受过他恩惠的某些动物所为。这个故事听起来像吹牛,但“我”对此深信不疑。“我”相信:善待自然,自然必厚待之。为了让这个故事成真,“我”甚至自己也准备了一场盛宴,并 “欺骗”了好朋友壮壮,告诉他这是自然对他善良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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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采药人故事中的“盛宴”是怎么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传递了一种善的理念,这种理念促使了“我”自己也去创造“盛宴”,并继续传递善的理念。这个故事,某种程度上也锻造了“我”讲故事的能力,成为了“我”最初的梦想。
采药人的故事如果说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正面激励的话,那么猎人的故事就是反面例子。在书中,有段我和外祖母之间关于“猎人”的对话,可以说是人与自然关系破裂的一个缩影。
“再就是……它不相信我们。”
“它会的!”
外祖母摇头:“不会的。我们当中有猎人。”
“大家都不是猎人……”
“不,只一个就够了。”
某种意义上,《我的原野盛宴》整本书都是围绕这场对话来进行的。这部非虚构作品,其实有很大程度是虚构的,虚构的目的在于修补,修补人与自然之间的裂缝:把人与自然的“主客体关系”,重新修复成“人是自然的一部分”。
在这场记忆的修复中,全面调动了听觉、味觉、视觉等多种感觉,确实是一场感观的盛宴。
听觉,是这部书的一个显著特点。书里的护林人、老奶奶,包括“我”, 不但能够“听懂”动物和植物的语言,甚至能够与它们对话,它们是有生命的,有自己的悲欢离合,比如落单后奋力要重归队伍的大雁、丧失自由而哀号的百灵鸟、千里寻子的大熊。这些动物的故事里,真实夹杂着虚构,虚构混合着真实,与其说是将动物拟人化,不如说人本来就是动物的邻居,就是它们中的一员,人在尝试着倾听和理解自然最真挚的情感。所以,与自然的相处之道,首先就是要学会倾听自然,倾听鸟的声音、草的声音、大海的声音……
味觉,则让人有大快朵颐之感。外祖母是取材于自然的烹饪好手,她做菜的样子,纯自然、纯手工,如果拍成视频的话,一定是李子柒水准的。无论是从自然中寻找食材,还是熬制的耐心细致,都有一种前工业社会的匠人精神。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取材植物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的,不能贪多,保持着一种纯朴的古风和对自然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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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是连接人与自然的最重要窗口。书中对自然景物的描绘,生动地诠释了何为自然美学,就像迪斯尼的动画片,充满了画面感和想象力。在《奔跑》一节中,我在树林里狂奔的样子,就像精灵,而大自然美丽得像童话:
“我清楚地看到了月光在白毛花上像水一样流动,花穗的阴影就像一条条小鱼。我踏着浅水奔跑,每一下都踢飞了浪花。”
“浅水”可不是真的水,是流动的月光。这幅踏着月光而跑的画面,是我能想象到的人与自然相处的最美图景。这种奔跑的自然美学,进一步牵引出了内心的冲动:现代人的奔跑,要么是疲于奔命的,要么是追逐或逃窜的,最好的也不过是健身;但是这里的奔跑,却是发自天性的,想想我们小时候是怎么跑的,那是在和风赛跑,无忧无虑,为跑而跑,仿佛内心有一种冲动,“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
在诸多感觉之上,是理性的能力。语言是存在之家,语言代表了理性如何把握自然。《我的原野盛宴》就像一本博物志,里面有很多根本没听过的植物和动物的名称,不禁让久居城市的人感到孤陋寡闻,也让我们脸上一阵羞臊。人类的语言,在这里有一种洁净感,用来命名那些原初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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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让人想起了法布尔的《昆虫记》,但又略有不同。法布尔的《昆虫记》当然是充满人文色彩的,但法布尔毕竟是个科学家、观察者;而在《我的原野盛宴》中,实际上打破了人与自然之间主客体的关系,人不是自然的观察者、征服者,而是自然的一部分,人对自然不是掠夺,而是接受自然的恩赐,既有食物上的恩赐,也有精神上的恩赐。这种恩赐,确实就像一场“原野盛宴”。
自然是最原初的造梦工厂。不管我们在现实社会行走多远,自然一直是我们最初的梦想、最美的盛宴。
作者:莆田税务 林伟
(刊登于《海峡税务》202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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