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声悦耳｜母亲

甘肃政策君 · 2022-5-29 03:50:10

品读美文，聆听美声，欣赏美图，尽在“税声悦耳”！
本期推出兰州市西固区税务局胡玉荣作品《母亲》，由民勤县税务局李姝睿朗读。

我的母亲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她生来好强，骨子里总有使不完的劲。
  包产到户之前，村里的季节性农活按劳动强度和工作量积分，重活苦活积分多，积分多，年终分配的瓜果、粮食、肉品以及现金收入就多。母亲一年四季总是抢着干，争着干，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挣的是全生产队最高的工分。几乎每年母亲分得的实物和现金在我们村里都是名列前茅的。包产到户后，有了种地自主权，母亲如鱼得水，干劲更大，田地里计划得有条不紊、满满当当。她披星戴月、不知疲倦，不论三九寒天还是炎炎酷暑，不是在田地里就是在走向田地的路上，累满了皱纹累垮了腰，但精神从未垮过。母亲不会说“心中有梦想，脚下有力量”之类的金句，但她常说让儿女们过上比她们一辈更好的生活就是她不能停步、不甘落后、拼命向前的力量。
  母亲心灵手巧，也爱帮助别人，一辈子乐此不疲。我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学会画花鸟、剪窗花、裁衣服的，只知道画得逼真、剪得好看、裁得合身。至今我记忆犹新，每逢过年前的一个月，正是家家户户最忙的时节，可我母亲的姊妹还有同村的妇女陆陆续续拿着各种布料、几沓纸张来我家请母亲不是裁衣服就是剪窗花。母亲再忙也从不推辞，宁可把自己的事放一放，也要把别人的事往前赶。过年前的五六天，一沓沓各色纸张变成了花瓶、喜鹊、飞鸟、蝴蝶、小猫、小狮子等五颜六色、活灵活现的窗花，一块块小花布变成了精致美丽、时尚合身的小花衣，在人们啧啧的赞叹声中母亲也是一脸的开心。母亲还做得一手好花圈，村里人家如遇上丧事，都爱请母亲帮忙做花圈，说母亲人亲和、又善良，剪花粘花是能手，配色好，看着真，拿得出手。母亲的裁剪手艺好，厨艺也好，每逢村里婚丧嫁娶置办酒席时，几乎都有母亲帮厨的身影，母亲做得汤面味美可口，村里人都想多吃一碗。
  母亲目光长远，深信勤劳能致富，也能改变命运。我们兄弟四人上中学的时候，正是吃饭、穿衣、花销最多的时候，也是母亲最苦最累的时候，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母亲也很着急。当时，母亲想过在乡镇上开个裁缝铺，也有几个外出经商的乡邻动员母亲去南方打工，说母亲的手艺在南方一定能挣钱，但母亲思前想后还是放弃了，她怕自己外出谋生，我们会因没人看管荒废学业甚至学坏。她就守在家里，一边侍弄庄稼，一边照顾我们起居。她常说，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就是她最大的收成，也是灵性的黄土地给她最好的回报。
  母亲热爱生活，喜欢忙里偷闲享受自己的快乐。母亲爱刺绣，刺得也好。我记得小时候，母亲一有空就坐在煤油灯前，剪下一块块小花布，分好五颜六色的丝线，借着微暗的灯光，在布上用铅笔画上花鸟或是喜鹊，然后带上顶针，拿起针线，哼着小曲开绣，时而换一换丝线，时而挑一挑垂落的头发。第二天，当我睁开惺忪的双眼，母亲绣的花鸟鞋垫也已完工，在透进窗户的晨曦里栩栩如生。母亲也爱读书看报，看完还乐意和我们分享。母亲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扫盲时，只读了不到三年级的书，但就是这样的识字程度，她却慢慢能读完一篇两三千字的文章，这在农村同龄妇女中还是比较稀罕的。如今生活好了，母亲也喜欢小游，一年总有两三次，与同村的好姐妹相约去周边四五十公里内的旅游景点游玩，回来还要寻一处农家小院，点几道可口饭菜，体验一把坐享其成的快乐。
  如今，年逾古稀的母亲，腰间盘突出严重，已经直不起腰来，我们不让她下地种麦，她闲不住，就在小院里折腾着种花种菜。每每惊蛰过后，母亲就躬着腰，拿上铁锨或是铲子，一会儿翻地，一会儿平地，一会儿起垄，小院内不足六十平方的菜地，很快被她分成大小不等的六七个小方块，再敷上农膜，分别种下西红柿、黄瓜、茄子、豆角等。到了夏天，小菜地里各种时令蔬菜在母亲的精心侍弄下吊满支架，让人馋涎欲滴。菜地四周荷包花、大礼花、芍药等争奇斗艳，蜂蝶起舞，煞是好看。到了秋天，挂满枝头的红苹果、大枣，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耀眼。美丽的小院宛如一个小花园，是母亲的笑脸，也是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