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迟开的百合花

陕西政策君

迟开的百合花（小小说）
作者：贾晓科

夏日一个周末的清晨，天空阴云，凉风习习。我去附近的公园运动走步。公园路边，下过雨的花香和泥土融合的气息，让人神清气爽。突然背后听见有人叫我，我一回头，是洁，她穿着淡雅运动套装，还是那样的端庄优雅，岁月过去那么久，依旧没有在她美丽容颜上刻画印痕。她打过一声招呼后，简答聊几句话后，有事先离去了。望着她模糊的背影，看着周围的花草葱绿，弥漫着淡淡芳香。不由想起，20年前的那个难忘的故事，让我认识了她，我记得我写过她和兵的故事。
我想起，那个年代的税务员艰辛的事业和生活情感的故事，也是一段美好的人生岁月经历，让人更加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和热爱的税收事业。
此时，凉风起，转眼细雨霏霏，我眼睛被雨水模糊了，来到公园的凉亭中避雨，凝视远方静谧的天空和细细的小雨，我又记忆起兵和洁的故事......
  兵所在的税务所是局里的边关，这里距城坡高路远，非常偏僻。兵是从部队复员的兵，退伍时，他是班长，是党员。
  兵当班长时，收到女友的绝交信。女友傍大款，移情别恋。兵一怒之下将昔日海盟山誓的文字见证，撕得雪花飞舞，雪花飘进兵心里，深深地割了一道伤痕。
兵刚去税务所时就立下壮志，发誓大干一番事业，凸凹不平、尘土飞扬的山村路上飘洒着他晶莹的汗水，汗水凝结成鲜红的荣誉证书。当兵第三次手捧荣誉证书时，三年的时光就一晃过去了。
渐渐的，兵感到心灵的孤独。每到夜晚，所里就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皓月当空，孤影相悼，远方传来猫头鹰凄凉的哀鸣，兵心里酸溜溜的。
有次周末的夜晚，兵走在街头，看别人成双成对，相依相偎，一股悲凉涌上心头，竟勾起万缕惆怅。蓦然，天空乌云翻滚，狂风肆虐，瞬间就是倾盆大雨。他仍悠悠漫步，任凭雨水浇灌，雨水混着泪水打湿他零乱的头发，一股股从头上流到脚下。
每年都有同事高兴地返城工作，兵感到落寞和悲哀。一位老税干看出他的心事，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在农村呆久了，对象都不好找呀！”兵低下头。兵思索好后，就找了局长。局长平易近人，听完他的叙说后，答应明年调他回城。
然而，来年局长交流调到异地。愿望落空，兵很沮丧。兵变得懒散，工作敷衍，常出差错。大伙私下议论，兵这小子，没出息！
一天晚上，所里又剩下兵一个人。兵正望着电话座机发呆，电话忽然叮铃铃作响。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来没有人在晚上打电话。顾不了多想，他抓起话筒，话筒那边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孩声。当女孩发现打错后，说：“真对不起，打错了。”兵也不知为啥，轻轻一笑说：“没关系。”又不觉脱口一语：“你的声音像唱歌。”出口后他大吃一惊，脸红紧张。女孩却在话筒中咯咯笑了说：“你说话挺逗人的。”随后，女孩说：“你工作了吧？”“对”兵低声说：“我现在单位。”“现在？晚上？”女孩诧异的声音传来。兵再次给与肯定。为什么？一阵沉默后，就从答复这句“为什么”，兵就似遇见一个曾似相识的朋友，他忘记了刚才的紧张，开始漫不经心地聊着，不知不觉和女孩聊的很融洽。兵给女孩讲了他初恋的故事、从部队当兵到退伍分配税务局做农村税务员的故事。女孩聆听的得很认真。最后说：“你的故事真有意思！”
半个小时闪过，女孩和兵就认识了。兵告诉女孩他的名字，女孩也对兵说她叫洁。挂电话前，兵和洁都互留了联系电话，并约定下次聊天的时间，挂了电话，兵心里暖洋洋的。夜里，兵睡了很美的觉，做了个美滋滋的梦。
以后，兵像变了个人似的。朝气蓬勃，工作认真卖力，事事扑在前头。大伙纳闷；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后来，兵和洁成了电话朋友。素昧平生，谁也没有见过谁，今天你打过来，明天我打过去，电话中的欢声笑语将兵和洁的距离拉近。兵脸上洋溢着幸福，心灵不再寂寞。他渴望见到洁的心情与日俱增。有一天，兵给洁打电话，希望能看见你的样子。洁考虑一下后答应在三个月后的一天将与他相见。
三个月即将过去的一天夜晚，兵值班，所里就他一个人。就在那天深夜，翻墙闯进几个窃贼。兵睡梦中被响声惊醒，挺身跃起，手持木棒直冲后院。搏斗中，兵被切面刀砍成血人，最后支撑不住，倒在血泊之中。兵保护了所里财产，却献出了年轻宝贵的生命。
兵临倒下时，蒙胧模糊中想起父母兄妹，想到很快就要见到洁了，她一定很可爱，兵流血的嘴角泛起笑容，当他眼一黑倒下时，世界突然变得黑暗，他的笑容就僵住了。兵是脸上挂着微笑永远离开这个让他留恋的世界。
不久，一个电话打到所里，是一个轻柔的女孩声，“兵在吗？”有人问你是兵的朋友吗？就将兵的事告诉了她。电话沉默许久，而后悄然挂断。
局里为兵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那天，兵生前的亲属朋友同事来了许多，大家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有一位长发披肩，文静清秀的女孩，身着黑色长裙，静静的站在人群后面，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深情凝视厅上悬挂在黑框中兵的照片：五官端庄，英俊潇洒，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泛着笑容，似乎在期盼着什么，然而他永远也不会说话了。
女孩是洁。她看着看着，忧伤的大眼睛就淌下泪珠儿，那一串一串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将地面浸湿了。
洁的手中捧着一束花，那是一束美丽盛开的百合花。
  


（兴平局供稿 纳服中心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