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行永续债：投资方与发行方税务处理应一致

鲸落

作者：张丽红

作者单位：尤尼泰（北京）税务师事务所有限公司

目前，永续债逐渐成为商业银行，尤其是上市银行融资的重要工具。作为一种兼具股权性质和债权性质的混合投资方式，永续债究竟是“股”还是“债”，将直接影响发行方和投资方的后续税务处理。按照相关政策规定，发行方和投资方税务处理保持一致，是双方进行实务处理的基本原则。

2021年1月13日，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司司长孙国峰在题为《健全现代货币政策框架》的研究文章中表示，截至2020年末，银行累计发行超过1.2万亿元永续债。永续债逐渐成为商业银行，尤其是上市银行融资的重要工具。作为一种兼具股权性质和债权性质的混合投资方式，永续债究竟是“股”还是“债”，将直接影响发行方和投资方的后续税务处理。按照相关政策规定，发行方和投资方税务处理保持一致，是双方进行实务处理的基本原则。

永续债指经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核准，或经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注册、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授权的证券自律组织备案，依照法定程序发行、附赎回（续期）选择权或无明确到期日的债券，包括可续期企业债、可续期公司债、永续债务融资工具（含永续票据）、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等。

真实案例

2020年11月，B公司通过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发行永续债，A公司购买的该永续债总金额为20亿元。合同约定利率为4.5%，每年度支付利息，信托贷款种类为无固定存续期限贷款，初始贷款期限为3年，满3年后发行方可根据实际情况，向投资人返还本金，或选择继续持有。本次发行未考虑托管费。

发行方B公司支付给投资方A公司的利息，不受发行方的经营及财务状况的影响，无论发行方的利润如何，投资方均有权索取该利息。发行方经判断，在税务上作为“债”来处理，符合相应政策条件。因此，发行方在发行文件中注明，按照“债”进行相应的税务处理。同时，发行方依据会计准则及业务合同规定，又在会计核算中按照“股”进行了相应的会计处理。

处理原则

永续债到底是“股”还是“债”，将直接决定发行方与投资方对永续债利息的税务处理，此前也一直是业界争议的焦点。随着《财政部税务总局关于永续债企业所得税政策问题的公告》（财政部税务总局公告2019年第64号，以下简称“64号公告”）的发布，这个问题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答案。

根据64号公告规定，企业发行的永续债，可以适用股息、红利企业所得税政策。符合规定条件的，也可以按照债券利息适用企业所得税政策。不过，要按照利息进行税务处理，永续债必须符合以下九个条件中的五个：一是被投资企业对该项投资具有还本义务；二是有明确约定的利率和付息频率；三是有一定的投资期限；四是投资方对被投资企业净资产不拥有所有权；五是投资方不参与被投资企业日常生产经营活动；六是被投资企业可以赎回，或满足特定条件后可以赎回；七是被投资企业将该项投资计入负债；八是该项投资不承担被投资企业股东同等的经营风险；九是该项投资的清偿顺序位于被投资企业股东持有的股份之前。

值得注意的是，发行方必须将永续债的税务处理方式在证券交易所、银行间债券市场等发行市场的发行文件中向投资方予以披露，投资方应该仔细阅读发行文件。通过监管部门的核准和备案，其投资方的税务处理方式要与发行方的税务处理方式保持一致。这意味着，如果发行方将永续债确认为“债”，那么，发行方支付的利息支出，将作为财务费用，在企业所得税税前扣除。此时，投资方应对取得的利息计算缴纳增值税和企业所得税。

如果发行方在税务上选择将永续债确认为“股”，则投资方可以将其作为股息、红利进行处理。这种情况下，如果发行方和投资方均为居民企业，投资方的永续债利息收入可以适用居民企业之间的股息、红利等权益性投资收益免征企业所得税的规定；同时，发行方支付的永续债利息支出不得在企业所得税税前扣除。由于投资方取得的永续债利息收入为股息、红利，依据《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全面推开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的通知》（财税〔2016〕36号）的规定，也不用计算缴纳增值税。

总而言之，发行方在发行文件中予以确认的税务处理方式，将决定投资方对永续债属性的确认，进而影响投资方的具体税务处理。但无论是“股”还是“债”，发行方与投资方对永续债利息的税务处理方式，必须保持一致。

实务分析

上述案例中，A公司购买B公司的永续债产品，在合同中约定，税务上可以按照“债”来确认，但会计上B公司仍作为权益性产品进行核算。

这种情况下，发行方B公司在收到本金时，应将20亿元记入“其他权益工具”科目。支付利息时，借记“利润分配—永续债利息”20×4.5%=0.9（亿元），贷记“应付股利—永续债利息”0.9亿元。在偿还本金时，借记“其他权益工具—永续债”20亿元。

上述案例中的永续债，如果符合64号公告所列举的九个条件中的五个，可以选择按照利息进行税务处理。加之发行方已在发行文件中披露，企业选择按照债券方式进行税务处理。因此，发行方B公司的永续债利息支出，可以在企业所得税税前扣除。由于B公司在会计核算时，未计提财务费用，在企业所得税汇算清缴时，B公司所支付的0.9亿元永续债利息支出，如果取得了相应的完税凭证和增值税发票等税前扣除凭证，则应作纳税调减处理。

对于投资方A公司，每年取得利息时，应计算缴纳增值税0.9÷（1+3%）×3%=0.0262（亿元），同时计算缴纳城市维护建设税及教育费附加0.0262×（7%+3%）=0.0026（亿元），并确认企业所得税应税收入0.9÷（1+3%）=0.8738（亿元）。

来源：中国税务报